有人注意到她，笑嗬嗬問了一句。
薑秋揚起笑，“是啊，叔，快開學了，我趁著還有時間回家幫點忙。”
她又問，“這是咋了？”
“嗐，還不是張家那個破事兒，張老二媳婦今天早上又和她男人鬨了，她男人打她打得頭破血流的，她那三閨女，就是小苗，叫來你娘想讓你娘幫著管管。”
後麵有人插嘴，“張老二可真不是東西，他媳婦剛生完沒多久，這就又鬨上了。”
“誰說不是呢？原本趙姐過去是調節好了的，那張老二也保證以後不再犯渾，這不就好了嗎？可他那媳婦……”
他正想細說，猛然想起薑秋還是個小孩，便連忙住嘴。
“沒啥了，小孩不要多問，問這個乾啥？”
他不說，薑秋也已經看到了。
她家隔壁的張家大院裡，一個女人正拽著個十來歲的女孩打罵。
“你膽子大了，敢管你老子的事！”
張小苗被她抓著胳膊，反駁道：“我沒管，我……”
“還頂嘴！小小年紀不學好，”女人一撇頭，瞧見門外一圈圍觀的村裡人，聲音更大了，“等明天就把你賣給村口那老瘸子當老婆，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薑秋眉頭緊皺，卻還是不合時宜的飄遠了思緒——怎麼每個村的村頭，都有一個娶不上媳婦的老瘸子呢？
但這話顯然很有威懾力，張小苗不掙紮了，任由她媽把她按在地上。
“小秋，咋回來這麼早？”
趙玉蘭拎著兩捆韭菜從地裡回來，心裡正美滋滋的想著中午給三閨女包餃子吃，可下一秒她就發覺不對。
薑秋還沒反應，趙玉蘭就將韭菜塞進她懷裡，怒氣衝衝地衝進張家院子。
“張老二家的，你這是啥意思？有氣撒孩子身上乾啥？”
張老二媳婦嘴硬道：“咱管教孩子，不管彆人的事。”
趙玉蘭聽了一樂，心想你男人打你的時候也說“咱管教自己媳婦，不管大隊的事”，你倆可真是一個鍋配一個蓋。
但這話不能明著說出來，她兩手一叉腰，兩眼一瞪，“啥？你這是打孩子嗎？你這是罵的我吧？”
“你嫌丟了老臉就從閨女身上找回來，你要真是硬氣。我今早上來的時候就彆讓我管，你以為我稀得管你那破事？咱村裡多少婦女同誌的事要解決，你當我閒的啊？！”
張老二媳婦臉色清白交加，趙玉蘭又轉頭對著屋門緊閉的老張家人開罵。
“一個個鱉孫，人家都打你娃了，還當那縮頭烏龜呢？慫成這卵蛋樣，怪不得媳婦生不出兒子來，生出來也是窩囊廢，下地不積極，回家還有臉充大爺，咱大隊就是給你們拖累的！”
她又轉念一想，生個張老二這樣的兒子，還不如當一輩子不結婚的老閨女。
再說自己家也沒兒子，不過的照樣很好？
這說明生男生女一個樣，閨女有能耐了，招多少個上門女婿都成。
兒子有個把又咋樣，長大不還是成了沒啥本事光會打媳婦的窩囊廢？
給國家生下這種娃，既不能為國家添磚加瓦，還整天拖社會主義的後腿，擱古代他爹娘就應該以死謝罪。
像她這種養出來兩個聰明孩子的女人，應該被評為勞模。
這樣一想，趙玉蘭頓時挺直了腰板，宛如鬥勝的老母雞一般昂首挺胸走出了張家院子，圍觀的人群連忙給她騰出一道口子。
趙玉蘭笑眯眯地從薑秋懷裡拿回韭菜，“走，回屋，你奶他們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