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些城裡來的知青們,好不容易有了個不用風吹日曬的正經工作,現在又要回村種地了。
唉,這些城裡娃娃們嬌生慣養,種個地都費勁,同樣的地和糧種,偏偏他們收獲的糧食少。
張大隊長慶幸自己管的山前大隊是個雜姓大隊,社長覺得他們不好管,也不敢把人家城裡來的娃娃放到他們隊裡。
畢竟這些知青剛來的時候沒有地方住,隻能讓隊裡安排,彆的同姓大隊比較聽大隊長的,安排起來就方便多了。
山前大隊這種全是外來戶的大隊就不同了,全村找不出幾家有親戚關係的,更彆說讓這些知青娃娃們來自家住了。
不過這麼一想,養豬場要是不乾了的話,薑家這小閨女不就能給隊裡養豬了嗎?
剛好他不放心把這麼珍貴的小豬讓隊裡人養,這可是上百塊錢呢,村裡一家人乾這麼一年才能賺個一百多塊錢,要是被他們養壞了,他可沒處哭去。
這麼想著,薑秋這個從小就穩重的聰明孩子就脫穎而出了。
要是養豬場真和大食堂那樣解散了,他就安排薑秋來養豬,工分按整工分算,以後三頭豬大了再給她弄兩個人來幫忙。
想到這兒,他便想問問薑秋的想法,可話還沒說出口,隊裡管著記工分的社員張小海就慌慌張張地跑進他家院子。
張大隊長心口一跳,連忙把周圍看熱鬨的村民驅散,拽著張小海往一邊去。
“你這是乾啥,慌什麼?”
張小海說話都打哆嗦,“叔、張叔,縣裡來人了,來了一車那個……警察!把咱們社長給逮走了,還有他的家裡人也都被帶上了車,你說、你說這不會發生啥大事了吧?”
“啥?!”
張大隊長腦袋一蒙,“你說社長被抓了?!什麼時候的事,沒看錯吧?”
“就、就剛剛,我去我姐家走親,我姐不是嫁到靠公社最近的小屯大隊了嗎,小屯大隊離著杜園子大隊近,我親眼看見了皮卡車開走……”
他磕磕巴巴道:“還有,還有,咱們王乾事說讓下麵大隊的大隊長都去公社開會,原本應該是郵遞員來通知的,他還要走其他幾個大隊,我尋思這事挺重要,就提前跑回來跟你說了。”
“這、這都什麼事啊……”張大隊長嘟囔道,“行了,這事彆往外說,我現在就去公社,你嘴上可得有個把門的,不然那老杜回來再治你。”
張小海立刻點頭如搗蒜,“我知道了叔,我絕對不說出去。”
“行了,一邊兒去吧。”
張大隊長揮揮手,轉頭看見薑秋,“那個,小秋啊,你先回家吧,今天就麻煩你了,我這有點事要去公社一趟。”
薑秋笑笑,“有什麼麻煩,給咱們大隊幫忙,本來就是應該的。”
她這話說的舒服,張大隊長抹了一把汗,勉強笑了下。
好在他們不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大隊,張大隊長著急忙慌地跑去公社,路上才看到郵遞員蹬著自行車往他們大隊後麵去。
山前大隊是公社裡比較靠外的一個大隊,比他還遠的,就是和他隔著半座山的後山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