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難道不會破陣?”葉凜反問第九離。
第九離搖頭,“我隻是個符師,本身不懂陣法。是在聚身體越來越差的時候才開始研究鎖魂陣的,也,也就剛剛會布陣,能進,不能出。”
“怪不得,你說自己千年修為,我卻感知不到多少。看來是損了不少修為硬跑出來的吧?”葉凜打量了一番第九離,也不知道該說她蠢還是癡。
“到底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聽不懂?”顧鯉眨著求知的大眼睛看著一人一阿飄在打啞謎,她人在現場還吃不到瓜,焦慮症都要犯了。
“這位第九符師不會陣法,但是為了困住愛人的魂魄,臨時抱佛腳布下了鎖魂陣。這個陣以第五聚為陣眼,所以第五聚永遠無法離開陵墓,而第九離又不會破陣,她也無法離開。於是,在千年後的某一天,有人發現了這處風水寶地的秘密,在後山布下了煉煞陣。”葉凜解釋道。
“所謂煉煞陣,顧名思義就是以魂魄為原材料煉製煞丹,一般用作邪修或者逆天的勾當。擺這種陣法的人自然不是良善之輩,而且修為也不低。第五聚作為鎖魂陣的陣眼自然也成了煉煞陣的陣眼,而且她身上有著千年的修行是成丹的關鍵。丹藥煉成之際便是第五聚魂飛魄散之時。而第九離這個始作俑者隻能看著彆人在頭頂興風作浪而無計可施。”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九離歎道:“正如大師所言,我當時無法破陣,隻能眼睜睜看著頭頂的煉煞陣成型,眼睜睜的看著聚被折磨。後來,我算出小旺村有一場劫難卻有逢凶化吉之相,猜測會有大修為者來此,就拚儘修為衝破了兩層陣跑了出來。終於,等到了大師您。”
“我在墓中存著一塊萬年靈石可當做酬謝。還請大師出手相救!”第九離的靈體跪在葉凜麵前,乞求道。
“聚散離彆,這兩個陣我都會破掉。至於你的鎖魂陣,我若是破了必定會送你二人去超度。此後,永生永世再不相遇。”葉凜的話如一柄鋼刀直插第九離的胸口。
兩行閃著幽光的清淚從靈體的臉頰滑落,從此,她和第五聚的緣分就儘了。
遙記得那年冬天雪大風寒,小小的符師還是個普通的學徒,兵荒馬亂的年代師父都餓死了,她一個小孩子哪還有活下去的希望。那天,她穿著一身破了洞的單衣,蜷縮在酒樓的門口避風,人家開門做生意嫌她晦氣,一腳把她踢到了路中央。
一輛豪華的馬車從前方過來,馬車上的車廂像一座小房子那麼大,第九離聽師父說過,說那種“小房子”裡麵有暖爐、棉被還有各種好吃的零嘴兒……真是神仙住的地方啊。
馬車越走越近,眼看馬蹄子就要踩到她皮包骨的身體了,第九離閉上眼睛,她想要是這麼死了也許就能見到師父了,隻是不知道師父在那邊是不是也一樣的窮啊。可千萬彆太窮,太窮了挨餓啊。
一陣嘶鳴聲後,馬車停下了。第九離永遠記得那個時刻,“小房子”的門被打開,門後的棉布簾子掀起,一個粉雕玉徹的人兒鑽了出來,那雙黝黑如潭的眼睛在她身上逡巡。
半晌,粉雕玉徹的人兒問她,“你是餓了還是想碰瓷?”她呼出的氣在空氣中凝成白霧,增添了一份仙氣兒。
“我,我走不動了。”還是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你可會什麼手藝?第五家不養閒人。”
養閒人?第九離沒聽懂對方的意思,但還是禮貌的回複,“我,我會畫符是一位符師。”雖然沒出師,還是會一點的。
“那你上來吧!”說完,那人就回到“小房子”裡去了。
第九離走進了她夢寐以求的“小房子”,房子裡的人走進了她心裡。後來,她得知那人就是名冠京城的第五家族的獨女第五聚。再後來,第五聚成了全國o都想嫁的人,而她成了唯一知道她秘密的最親近的謀士。
第九離陪著第五聚征戰四方;第五聚陪著第九離賞變世間美景。第五聚說命運很神奇,“我是第五、你是第九,這兩個姓氏很少有,我們冥冥中注定會相遇。”第九離會借著酒醉逗她,“我若不是omega,一定娶你為妻。”
她們的故事很長,長到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她們的故事很短,隻是兩個普通女子互相取暖。
“全憑大師安排。”第九離叩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第五聚的魂魄。
葉凜扯出一張符紙用靈氣托著接住了兩顆鬼淚,這可是世間少有的靈物,正好此次破陣能用到。
顧鯉在邊上琢磨了一會兒,發現了不對,“葉凜,你的意思是還有第三個陣?”
“對,我不是說過你有危險嗎?這第三個陣裡,你就是開陣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