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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剛才是在替我頂罪?”樸順攔住了一號選手藍眼睛小O。

她羞赧地點點頭,語無倫次道:“我,我都有看你的比賽,你很棒!我很崇拜你!沒想到我今天能和你一起參加比賽,太開心了!我,我在後台看見你偷偷的拿出了一個紙包,裡麵都是灰色的粉末,看著不像調味料。我以為是你懷恨主持人,我就……”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樸順確實懷恨在場所有的評委,他們對他的烹飪判斷帶有地域的歧視。不止是這次比賽,說來也怪,他以往參加的每一次比賽都無緣決賽,菜品做得再出眾也無法達到評委的要求,含恨第四,時間久了再堅強的內心也經不住打擊。

進場前他確實帶了一包毒藥,樸順打算在這裡一死了之。他是為廚房生的,死也要死在廚台上。不過他借著去衛生間的時候把藥衝進了馬桶裡。就這麼死了太丟臉,他要振作起來!跌到了不丟人,爬不起來才丟人。也許下一次比賽他就可以晉級了呢!

媽媽去世很多年了,樸順一直像浮萍般四處漂泊,眼前的小O是這麼多年唯一一個不為名利維護他的人。有些時候主動才有機會,他伸出手,問道,“你好,我叫樸順,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嗎?奶茶也可以!”

“那就,奶茶吧!”經濟實惠,小O笑得很甜。

節目暫停,歸期未定。台裡立即組織人員開會商討應對今天特殊情況的辦法。

所有的選手留下了聯係方式,回去等待通知。

秦北朝離開的樸順和藍眼睛小O的背影努了努嘴,“不是所有的結局都是壞的,你看也有大團圓結局。彆難過了,去我家轉轉,我家有好多大廚,你不是喜歡做菜嗎?和他們切磋一下,給他們點色香味俱全的顏色看看!”

剛才,秦管家說秦夫人也就是秦北的親媽讓她回家,她剛看了直播,擔心得坐立難安。秦北要是不回家報個平安,夫人怕是要追到秦北的家裡去。

家早晚是要回的,唐楠心情不好,換個地方調整調整情緒也不錯。秦北就向唐楠發出了的邀請。

唐楠根本不在狀態,腦中不斷浮現出江南的話,“聽不到我的聲音、看不見我這個人似的……”

驀地,她抓住秦北的手腕,眸中帶著恐懼道:“秦北,你說……”

“唐小姐,我是您父親唐崢嶸先生的秘書,現在,請你立即跟我走!”一道黑影刷地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唐楠嚇得一哆嗦,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又是黑西服,很容易審美疲勞的。動不動就搞突然襲擊,唐家就不會點彆的麼?

“你說是就是?怎麼證明你的身份?”秦北的大眼睛使勁兒地剜了一眼秘書,恨不得從他身上剜下一塊肉來補償唐楠受到的驚嚇。

秘書略微驚訝,每次秦北見到他都低聲下氣就為了討點唐冬的消息,今兒怎麼還擺上譜了?這是移情彆戀了?

果然alpha這種生物不可靠。

“他確實是唐崢嶸的秘書。”唐楠搖了搖頭,讓秦北不要和他發生衝突。

秦北側頭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彆怕,你想去,我就陪你去。你要是不想去,我們就回家。”

回家。唐楠的眸子緩緩挪向秦北,她們有個家?對,她們有個家,有個可以回去的地方,在廢墟中卻很溫馨。是她兩輩子拚了命也不曾擁有過的,是秦北撕開了黑暗把她帶進了光明。

秦北就是那道光,溫暖的給予著她力量。

黑暗中她尚可奔跑,有了光更要奮力前行,快一點追上光,握住它。

“我和你回去!你去準備車吧!”唐楠的眼神突然變得堅定了起來。她本就很美又是SSS級的omega,因為經曆了兩世的折磨、虐待,整個人顯得有些神經質和脆弱,但她也勝利了兩世,掩住脆弱露出鋒芒後的氣勢是很有威懾力的。

唐崢嶸的秘書就被唐楠的氣勢震懾了一下,緩過神才發覺自己剛才竟然遵從唐楠的吩咐去開車了。

秦北是看過原著的人,知道唐家找唐楠回去沒好事。唐冬的腺體有問題,需要移植健康的腺體,而不受寵的唐楠就成了活體器官庫。

好好的人被活生生摘走了腺體,後期又沒有得到良好的醫療救護,唐楠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報仇的意念也越來越強,就在這之後幾年內她迅速崛起滅掉了所有傷害過她的人,站在巔峰的她沒有贏得掌聲而是香消玉殞。

很悲慘的故事,秦北不會讓它發生。她拎著打包袋和唐楠擠進了後座,邊上強壯的保鏢被她擠得貼在了車玻璃上。瘦弱的唐楠那邊卻能空出來一個人的空隙,小老虎趁機趴了進去。

她不知道的是唐楠已經經曆過兩輩子這樣的劇情。恐懼和恨都早已滲入骨髓,複仇的欲*望也越來越強烈。

秦管家帶著人開車跟在後麵。他已經調查清楚秦北前幾天被人深夜丟在禪音山上的人中就有顧家的大小子,背後使陰招的少不了唐冬,秦管家可提防著這群人呢,絕不能讓他們再有機會傷害大小姐。

小老虎窩在唐楠的懷裡好奇地盯著車窗外飛逝的景物,唐楠拿出濕巾撈起小老虎剛才抓人的爪子幫它清理,氣定神閒,好似即將要麵對的人和事跟她沒關係。

也是,唐楠並不知道前途危險,誰能想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呢?秦北暗戳戳下決心要保護好唐楠,不能讓對方得逞,即便他們是唐楠的親生父母也不行。

唐楠並不知道秦北在想什麼,隻是覺得歉疚,還要利用秦北的特殊體質逃離劇情,“秦北,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哎~既然知道麻煩我了,那就表示表,多做點好吃的給我。”要知道她早晨從家裡跑出來到現在也沒吃什麼東西,肚子早就餓了。說著,打開了打包盒,拿起勺子盛出麵做的玫瑰花放進嘴裡,發出享受的聲音。

唐楠(扶額):……算了,跟吃貨煽什麼情?是她想多了,吃貨的腦仁兒都是光滑無痕的。

車子很快停在了醫院門口。秦北把空掉的打包盒子扔進垃圾箱。

本來趴在唐楠懷裡假寐的小老虎突然抬起頭衝著醫院“喵”了一聲。唐楠也順勢抬頭看了一眼醫院的牆體,這裡就是她遭受兩次殘忍對待的地方,在這裡她丟了兩次腺體。

抱著小老虎的手驀地收緊,頸後的腺體隱隱作痛,她知道那不是生理疼痛,是靈魂深處的恐懼在折磨著她。金色的眸子死死盯著醫院,雙腳灌了鉛一般沉重,胸口如壓了一塊石頭似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唐楠?要是不舒服我們就不進去了。”秦北握住唐楠的手,把小老虎解救出來,小老虎如獲大赦嗖地跳到地上,又不放心的抬頭看唐楠。

“唐小姐,請吧!”秘書人五人六地抻平了褶皺的西服下擺,衝著唐楠擺了擺手,帶著命令的口氣說道。

狗仗人勢,秦北多年的好教養都想罵人了,唐楠卻搖了搖頭,沒必要起爭執,她要對付的從來不是這些嘍囉。

“秦大師!”一個長相可愛的女O從感應門裡出來,和秦北走了個對麵,一眼就認出了她。

“你是……那天的那位女香客?”秦北認出了對方。

唐楠也認識來人,女O正是秦北在禪音山上羅神算卦攤兒前幫忙算命、測字的那位女香客。

“秦大師,真的是你?這麼巧!”女O很激動,“我後來看過你的直播,去山上找過你,想感謝你。可你沒有再擺攤。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裡遇到了!”

“你這是……”

“確實挺巧,我們來看望病人。這位是我的朋友唐楠。”秦北介紹道。

“你好,我叫杜悅,叫我小悅就行。”杜悅很熱情,和唐楠親切地握了手,還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紅包塞給秦北,“這是卦金,上次匆忙,給少了,請見諒。您真是大師算得太準了!我那天回去一調查……”

杜悅當時並不全信秦北,她一個人生活、經商能過得風水水起自然不是傻白甜,她專門找了私家偵探對女友和閨蜜進行了調查,不查不要緊,一查下一跳。

杜悅的女友根本不是什麼成功人士,隻不過是暴發戶家裡的小女兒,不學無術仗著美貌在外麵沒少撩O,不算她在內同時交往的女朋友、男朋友就有五六個。她的閨蜜就是其中最死心塌地那個。

揮霍無度的生活很容易負債累累,父母不是提款機,她已經成年,不可能幫她償還負債。而閨蜜無意中和杜悅認識,被她溫柔的外表欺騙以為對方很好騙,就和女友設局欺騙杜悅。

兩個人簡直就是惡魔,她們甚至連如何謀殺杜悅都計劃好了,埋屍的地點和死後遺產轉讓的文書都擬定了。

多虧秦北及時揭穿了她們的假麵具,杜悅報警後,她的閨蜜和女友已經被抓進去反省人生了。雖然隻判了兩年,但杜悅已經為她們安排好了,保證她們在裡麵會過得非常精彩。

唐楠豎起了大拇指,她就欣賞這樣快意恩仇的女孩。惡人就要給他們以沉重的一擊,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秦大師,我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等您忙完了,可以幫我看一個病患嗎?”杜悅表情凝重道,“有個孩子,她昏迷不醒,我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想讓您幫她看一看。”

第32章

“生病應該看醫生,我隻是個算命的。”秦北倒不是謙虛,她上輩子將健康寄托在玄學上最終還不是撒手人寰了?生理上的病痛還是要交給醫生,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杜悅當即搖頭,“不是您想的那樣,您先聽我說……”

一聽杜悅還要長篇大論,秘書欲上前阻攔,秦管家對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大手一揮捂住了秘書的嘴把他拖到了車子裡。

哼!我家大小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麼?秦管家傲嬌地仰起了頭,然後帶著一顆八卦的心豎起耳朵聽杜悅講起了事件經過。

杜悅有個關係不錯的商業夥伴叫高薇薇,她還是一位單親母親,家裡有個十二歲的兒子叫高明。高薇薇雖然忙於工作,但從沒有忽視過高明的健康和教育,專門雇傭了照顧高明飲食起居的保姆和幫助他學業的家庭教師。

高明長得很健康,學習成績也還不錯。就在上周,他和同學一起出去玩,回來之後沒有洗漱就上*床睡覺了。

一開始高薇薇也沒當回事,以為孩子是玩累了,沒有打擾他。第二天是周一,高明的床頭有定時的鬨鐘,七點半會自動響起,他每天都在鬨鐘響之前就醒了,早已形成了生物鐘。可是這一天早晨,鬨鐘響了兩次,聲音大到走廊裡的保姆都聽到了,高明也沒從房間裡出來。

保姆就去敲門,敲了好幾聲,裡麵也沒動靜。保姆就害怕了,擔心高明是不是生病了?開門進去發現他還在呼呼大睡。

可能小孩昨天玩得太累了。保姆這麼想著就去推高明,想把他推醒,不然上學要遲到了。

一個成年人推了一個孩子好幾下,高明都沒反應,要不是他還有欺負的呼吸,保姆都以為他死了。

終於發現事情不對的保姆立即聯係了高薇薇。高薇薇趕緊扔下會議回到家,看高明隻是在睡覺,還以為他故意裝睡氣人,打了他幾下,高明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不應該啊,高明最怕疼了,高薇薇不死心使全力掐了一下高明,可高明呼吸平穩,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掀開被子一看,高明穿著昨天出門時穿的衣服和鞋子。

這下,高薇薇害怕了,立即喊來了醫生,可誰都沒有叫醒高明。後來,高明就被送到醫院來了。

經過幾輪檢查下來,醫生說高明身體狀況都很健康,但要這麼一直睡下去,身體機能和內臟會逐漸衰竭,跟植物人無異,最後可能會死。

“國外的專家都請來了,一直沒有查出病因。為了喚醒高明,醫院甚至用了電擊!可他依然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高薇薇每天都在自責,如果她能再多儘點心,也許孩子就不會出事。”杜悅也跟著歎氣。

“她完全沒有心思想工作的事,在這麼下去,我們的商業合作可能就要結束了。那將會缺少了一位商業奇才。所以,秦大師,我想請您幫忙看看。”杜悅誠懇道。

排除了醫學因素,那玄學方麵的因素就很大了。秦北看了一眼唐楠,詢問她的意見。

去哪裡?做什麼?這些都是秦北的自由,可她卻在詢問唐楠的意見。唐楠眨眨眼,心臟像是被人握住,暖流傳遍全身,驅散了啃噬骨髓的恐懼。

“救人比較重要,既然都在同一家醫院,樓上樓下的事兒,就去看看吧。”人渣可以等一等再見麵。

“啊,唐小姐這隻貓是你的嗎?”杜悅發現了小老虎的存在。“它額頭上的花紋好特彆,好像一隻老虎啊!”

“對,它叫小老虎。”唐楠笑了一下。

“原來如此,它的名字也是這麼來的吧?它很威風啊!”杜悅好奇地看著跟在唐楠身側的小老虎,不用牽繩就這麼聽話,她家的貓就隻會拆家。真是貓比貓得扔。

一行人在杜悅的帶領下來到了住院部三樓。

最裡側的一間獨立病房,杜悅舉起手剛要敲門,門就被打開了,一個女O拎著包急匆匆的似乎要出門,她正是杜悅的商業夥伴高薇薇。

“小悅,你不是走了麼?”高薇薇驚訝杜悅的去而複返。

“這位是我的商業夥伴高薇薇。”杜悅介紹道,“這位是之前幫助過我的秦大師。這位是她的朋友唐楠。你說巧不巧,我們在樓下遇到的,我就想讓秦大師過來幫小明看看。也許有幫助。”

沒有被介紹到的小老虎坐在唐楠的腳邊,喵了一聲,像是在打招呼。它的大眼睛盯著病床上躺著的小男孩,腰一弓,就被一雙手撈了起來,秦北把它交給秦管家讓他們在病房外等著。

“喵~”

高薇薇扯了扯嘴角,沒想到平時那麼可靠的杜悅竟然這麼胡來,帶神棍來就算了,還帶著一隻貓,動物身上都有細菌的,萬一對小明的病情有影響怎麼辦?

她已經得知今天F國的高級腦科專家會來葉城,她正想請對方來給兒子會診,打算去機場專門請專家,沒空在這裡接待神棍。

“小悅,謝謝你寄掛著小明。”畢竟是場麵人,高薇薇心裡不屑但臉上不顯。“抱歉了,幾位。我要出去一下,F國那位知名的腦科專家乘坐的飛機馬上就要落地了,我得去碰碰運氣。”

杜悅被高薇薇的話噎了一下,麵上有些掛不住,她好說歹說人家秦大師才願意過來的,這剛進屋就被下了逐客令。

拒絕得很明顯了,上輩子秦北也是萬人敬仰的大玄師,走到哪裡都被夾道歡迎,還沒被拒絕過。她可以一走了之,但稚子無辜,而且高薇薇身上帶著功德不該有此劫難,加上她又拿了杜悅的卦金,就算開業大酬賓吧。

“微微,有些事情得試試,萬一小明是沾上了什麼臟東西導致他昏迷不醒呢?”杜悅勸說道。

高薇薇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新時代女性,哪裡肯相信杜悅的話?隻覺得她是被眼前的兩個漂亮女人迷惑了。就算真的要看玄學也要找個老道士,就是那種年紀賊大、頭發胡子花白那種,活得久懂得多,跟看中醫找老中醫一個道理。

“能治嗎?”唐楠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問秦北。

還真能治,也不難。秦北點了點頭,然後繞開還在掰扯的兩個人,大步走到孩子的病床前。

小孩閉著眼睛,呼吸均勻,麵色紅潤看著不像生病了,但他眼皮底下的眼球每隔幾秒鐘就會動一下,明顯睡得很不安穩。

“這位小姐,請你……”不要靠近我的兒子,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高薇薇就看到她睡了一周多的兒子睜開了眼睛。

醒了?!

“小明!”高薇薇驚訝得手裡的包啪嗒掉在了地上。

她幾乎是衝到了兒子的身邊,恍如隔世般從頭到腳仔細檢查又詢問兒子是否有哪裡不舒服?

高薇薇的兒子高明被媽媽的舉動嚇壞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一個多星期。隻是木訥地回應著媽媽的話。又被媽媽像小孩子一樣抱在懷裡,他都不好意思了。可媽媽為什麼要哭呢?發生了什麼事?

“這次是什麼?”唐楠瞪著大眼睛,帶著好奇心看著秦北攥緊的右手。她剛才就是用這隻右手在高明的頭頂上一抓,然後高明就醒了。她抓到了什麼?看樣子,那個東西還在她手裡,隻是,她們這些普通人看不到。

一團灰色的氣裹著,沒有實體,隻要抓住中間最濃鬱的部分就可以了。秦北晃了晃右手,“是低級魘獸。”

“醒了!?”杜悅再一次見證了奇跡,她崇拜地看著秦北,“秦大師,您真的太厲害了,您怎麼做到的?剛才發生了什麼?”

聞聲而來的醫生們迅速給孩子做了身體檢查,一切正常!但昏迷一周多的人突然就醒了,他們很懵,到底發生了什麼?屋子裡兩個漂亮的姐姐又是誰?

高薇薇的手機響了,杜悅撿起她的包,拿出手機遞給她。

是那位腦科專家落地了,高薇薇聽了一會兒,回了句,“我不去了,謝謝你!”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孩子醒了,她也沒必要去機場去求人了。現在,她再看秦北就跟看神明一樣,帶著無比的敬意,甚至想給她磕一個表示歉意。“秦大師!剛才是我怠慢了……”說了一堆恭維的話。

“秦大師,小明他……”高薇薇還不放心。兒子睡了那麼多天又查不出病因,現在又突然轉醒,她不敢掉以輕心。

“放心吧,他沒事了。”秦北左手倒右手把團成一團的魘獸塞進了口袋裡。

唐楠看著她的動作,心說這麼隨意的麼?那可是妖怪啊!吃貨的腦仁兒果然是平滑的,連恐懼都感知不到,真可憐。

“秦大師,小明他怎麼會突然昏迷不醒呢?”高薇薇不解。

“他夢魘了,被魘住了醒不過來而已。”秦北輕描淡寫道。

而已?說得可真輕巧。有些道理她懂,但普通人不懂,三雙求知的眼睛盯著她。

“高女士,你沒發現高明睡著的這段時間裡,眼球隔幾秒滾動一次,他的手腳也會不定時的抽搐一下麼?”在秦北的提醒下,高薇薇點了點頭。

“對,醫生也說了,植物人是不會有這種反應的,可他們也查不出問題鎖在。”這也是高薇薇不解的地方。

“高明可能去了哪裡或者遇到了什麼人,從而沾上了低級魘獸,這種魘獸沒有腦子不挑宿主,專門以食人夢境為生。隻要被它沾上就會昏睡不醒、夢境不斷。”秦北看向高明。

高明也點頭承認了,“原來我睡了那麼久?”他有些懊惱,果然好奇害死貓,“我確實一直在做夢,各種稀奇古怪的夢還連不上,有的好像是動畫片裡的情節。”

這就對了,高明年紀太小,夢境沒什麼實質內容大多是看過的電視、書籍的聯想碎片,根本喂不飽魘獸。所以,這家夥吃了十來天的夢境也沒長多大點。“也多虧你是個孩子,夢境沒有什麼能量,魘獸沒有長大。如果魘獸長大開出自己的智慧,你可能就會喪命。”

聽說兒子會喪命,高薇薇也害怕了,追問道,“小明,你那天到底去哪兒了?是不是撒謊騙媽媽了?”

高明立即搖頭,“我沒有啊!我真的和同學一起去森林做昆蟲調查的,生物課老師要我們寫一份調查報告。我沒有撒謊。”

孩子確實沒有撒謊,高明出事後,高薇薇詢問過和他一起出去的同學,同學們都說高明一直和他們在林子裡找昆蟲、做筆記,這一點從高明帶回來的筆記本上的記錄也能看出來。那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知子莫若母,高薇薇覺得兒子一定有事瞞著她。

“但是,”高明抿了抿唇,在媽媽威懾的目光中,說出了實情,“我和同學走散了,看到了一件怪事。”

第33章

高明和同學觀察的是三種不同的昆蟲,他們進了森林後一開始是一起行動的,很快另外兩名同學就找到了自己觀察的昆蟲,隻剩下高明自己沒有找到他要觀察的那種昆蟲,獨自在森林裡尋找。

就這樣,他和同學走散了,同時也在一堆枯木中找到了自己要觀察的昆蟲,他打開本子開始記錄。

寫累了,他乾脆坐在地上,高大的枯木把他徹底遮住。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你愛不愛我?”嗲裡嗲氣的女聲說道。

“我當然愛你,小寶貝兒,小心肝兒,我的命都是你的~”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真的?”女聲確認。

“當然了!”男子篤定地回答。

“那就,拿來吧!”前幾句話讓高明想起了一些電視劇裡麵的旖旎橋段,臉一下子就紅了,最後這一句話卻能聽出咬牙切齒的狠毒勁兒。

緊接著就是一聲悶響。

高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本著好奇心偷偷探出頭去看枯樹對麵。那裡,一個男人躺在地上,臉被草木遮擋著,高明看到男人的身上縈繞著一層層的霧氣,那些霧氣不是平常看到的那種成片的霧氣,而是一股一股的,朝著坐在他身邊的女人身上湧了過去。

高明哪見過這個?好像是仙俠劇裡女妖吸人陽氣的情節,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忘記手撐著的是枯木,哢吧一聲壓斷了枯木的樹杈,引來那女人的目光,被發現了!

那女人的眼睛通紅,一點眼白都沒有,抬手就朝他扔了個東西過來。

驚慌之下高明轉身就跑,跑得太急還被樹枝絆倒了一次,後背好像被什麼東西砸中了,他也顧不得那麼多,隻知道要跑。在森林裡跑了很久,高明才找到自己的同學,和他們一起回家。回到家後,他覺得特彆困,衣服都沒脫,躺下就睡著了,不停的做各種夢。

後來,他就在醫院醒過來了。

高薇薇有心責備幾句兒子,但一想高明剛轉醒,她又不忍心,象征性地說了幾句,又擔憂地詢問秦北,“秦大師,小明撞到的是什麼?該不會是鬼吧?”

之前,她還是個無神論者,見到兒子突然轉醒,世界觀瞬間傾斜了,她覺得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以防萬一。

“不是鬼。砸到你背上的東西就是那隻低級的魘獸,是它讓你感覺困倦陷入夢境中醒不過來的。”高明遇到的可也不是什麼好事。秦北沒有多說,她出門的時候穿的是睡衣,身上什麼都沒帶,便朝著高薇薇伸出手,“高女士,借你口紅一用。”

高薇薇想都沒想就掏出口紅遞給了秦北,秦北擰開,從桌上的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巾,用口紅在上麵勾勾抹抹畫滿了一張紙。疊成一個三角形的紙包遞給高明,囑咐他這幾天戴在身上即可。

高明愣了愣沒接,且不說姐姐畫得一圈一圈的鬼畫符有多醜吧,就這張破紙巾還要他隨身戴幾天?要是被同學發現不得被笑死?

高薇薇立馬替兒子接下,從包裡找了個小口袋仔細裝著掛在了兒子的手腕上。

“不著急出院,再住三天醫院觀察觀察。”秦北叮囑道。

高薇薇也有此意,兒子雖然醒了但是以防萬一她也不打算立即出院,隻是她不知道這都是秦北安排的。

“秦大師,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請您收下,以後有什麼事能幫上忙的您儘管說!”高薇薇是敞亮人,也知道這叫因果錢是必須給的。

秦北沒客氣,收下了高薇薇送給她的6位數支票。後續的事兒,她也會幫忙解決的。

“小悅,真的太謝謝你帶秦大師過來,我一定要請你吃一頓好的!不行,回頭我給你找兩個利潤大的項目。放心吧,一切包在姐的身上。”高薇薇也沒忘了感謝自己的生意夥伴。

告彆了高薇薇和杜悅,秦北把支票很自然地遞給了唐楠。

“?”唐楠一頭霧水。

“快藏起來,被管家叔叔知道了肯定會被沒收的。”秦北又是擠眼睛又是撇嘴的,一副唯恐被發現的樣子。

原來是需要幫忙?唐楠便幫她把錢和支票收好,想著等回去再還給她。

“大小姐,唐家的秘書說了,唐冬的病房在五樓。”秦管家和秦北、唐楠去坐電梯,幾個人上了電梯,保鏢們則從樓梯上去。

電梯裡有一對小情侶,靠在角落裡膩膩歪歪。秦管家看了他們一樣,衝他們露出長輩慈祥的笑容。

有陌生人,小情侶有些扭捏,小O羞赧地把被牽著的手收了回來,小A就不樂意了,“害什麼羞?抱都抱過了,早就是我的人了,牽個手都不行麼?”說著,強行抓過小O的手,捧寶貝一樣兩隻手捧在掌心裡。

小O羞得臉都紅了,這電梯裡還有彆人,她乾脆把臉埋在了小A的胸口,小A很受用地順勢抱住了她,旁若無人地享受著甜蜜地熱臉。

秦管家頗有深意地看向秦北又看了看唐楠:我不催婚,我就看看。看完又歎了口氣,“王家大少爺下周擺長子的百日宴,說來他比大小姐您還小一歲呢!”

聽聽,聽聽,不是催婚是什麼?秦北抽了抽嘴角,脊背僵硬,一是受不了身後那對膩膩歪歪,二是身邊還沾著唐楠呢,管家叔叔就不能給她留點麵子麼?

熬過兩層樓的距離,他們終於出了電梯。

電梯到病房有個拐角,就這麼巧,剛出電梯門唐楠就聽到熟悉又討厭的聲音,腳步頓住。秦管家走了幾步瞥見拐角另一側是顧家的大太太也就是顧惜的親媽和唐楠的母親周美在說話。想來這倆爛人憋不出好屁,秦管家立即拐向樓梯口,給唐楠留足了體麵。

走之前還衝著秦北做個了加油的姿勢,用力點了點頭:大小姐,加油!保護好唐小姐!

秦北張了張嘴,她竟然看懂了!

“你們家唐冬的腺體都保不住了,咱們兩家商業聯姻人儘皆知,婚期也近了,我們顧家要換人!我聽說唐楠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她身體挺健康的。我要讓她來給我們顧家傳宗接代!”說話的人聲音尖酸刻薄,秦北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真難聽。

另一個人的聲音同樣難聽,“顧太太,既然您有這個打算,那我回頭跟老唐商量一下,到時候婚禮正常舉行,我們讓唐楠嫁過去便是了。咱們兩家的合作可不能因為小輩們這點事受了影響。這些年要不是顧氏集團的幫襯,我們也不會有今天。我保證讓唐楠服服帖帖的嫁過去,順順利利的給顧家生下一個高等級的alpha。”

“這還差不多!”聽了周美的承諾,顧太太非常滿意。

站在拐角另一側的唐楠凍住了一般僵硬著身體、頭皮發麻、眼神孔洞仿佛失了魂。陰毒的寒意從骨髓中滲出來凝住了全身的血液,來自親人的被判和前世經曆的痛苦蒙住了本來熠熠生輝的金色眸子,有些塵埃落在靈魂上是抹不掉的。

她感覺自己的指尖在滴血,十根手指都在滴血,身體越來越冷。經曆過兩世的那個冰冷的地上,她抓破了手指,卻掙不脫壞人的魔掌。她逃出了劇情卻躲不掉家人的算計。

她的親生母親在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把她賣了。就算躲開了那一夜,就算沒有給唐冬移植腺體,在親生父母眼裡她也隻是一件交易物而已。

她張了張嘴像躺在沙灘上要渴死的魚,悲哀、酸楚,她想哭,眼裡卻早沒了淚水。

這是多麼的不堪。傳過來的每一個字都透著肮臟和無恥。

突然,世界安靜了下來。

一雙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的兩耳上,擋住了外麵的聲音。

凝固的血液開始緩緩流動,漂泊的魂魄歸位,理智回籠,唐楠才動了動眼珠看著麵前的人。

那雙紅色的眼眸像紅寶石一樣,在這個灰暗的角落裡也綻放著光彩。

秦北突然撅起嘴唇,俯身過來。唐楠一驚,瞪大了眼睛卻隻見秦北衝著她的額頭輕輕吹了一口氣。

說來也怪,唐楠感覺一陣風吹過,發絲撩動,明明是站在電梯門口陰暗的拐角處,卻感覺眼前一亮,心也跟著敞亮了起來。她眨眨眼,看著秦北勾唇衝她笑了笑。

唐楠的臉騰地就紅了。接下來的事讓她更加意外。

秦北收回手,一手攬肩,一手護頭,一把將唐楠抱在了懷裡,扭頭衝走剛做完交易走過來見到這一幕,驚訝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的兩個老妖婆子戲謔道,“不好辦啊,抱過了就是我的人,我的人是不能去顧家那種惡心的地方的呢~”話語間還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十分欠揍。

唐楠眨眨眼,有點想笑。

“秦北?”周美和顧太太都認識秦北這個二世祖。

聽說秦北和唐楠搞到一起去了,一開始周美還以為是那些紈絝胡說的,現在看來是真的了。跟顧家那個即將失寵的顧惜不同,秦北可是秦家的獨苗,秦家是葉城的老牌豪門,雖然這些年沒有以前那麼豪橫了,但資產實力不容小覷。

要是唐楠能榜上秦北這個二世祖,那秦家的產業不就是唐家的了麼?等唐冬腺體移植成功,她再嫁給顧家,繼承一份顧家的產業,唐家要飛黃騰達了,想到這些,周美諂媚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

唐楠隻覺得一陣惡寒,側了側頭,臉就埋進了秦北的頸窩,從周美的角度看過去就像她害羞了似的。

頸窩裡有淡淡的汗味,不難聞,還有一絲絲的棉花糖味兒?唐楠閉上眼睛細細地聞,甜甜的棉花糖味道?這個Alpha的信息素居然是棉花糖味兒的!真可愛。唐楠勾起唇角,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秦北:抱了就是我的人哦~

唐楠:秦北是棉花糖味兒的。

第34章

“你,你,你們真不知羞恥!”顧太太指著抱在以前的兩個人,罵道。要知道她能看上唐楠,那是給了她多大的臉啊?唐楠雖然是唐家的親生女兒,可也不過是在鄉下長大的沒見過世麵的小賤蹄子,要不是唐冬的腺體不行,她也不會選唐楠?

這小蹄子還不知廉恥勾引了她兒子的跟班秦北?這是看上秦家的財力了啊!真是無恥,這種貪財的女人他們家才不要呢!

“天呐!你還知道羞恥?”秦北仿佛聽到了一個驚天的笑話,使勁兒憋著笑看傻子一樣看著顧太太。

秦管家本欲出手,聽見秦北這麼一說差點笑出聲來,沒想到大小姐還有這麼腹黑的一麵。

唐楠聽不到顧太太在說什麼,她發出的每個聲音在進入唐楠的耳中後都變成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配上她豐富又扭曲的麵部表情,讓人覺得滑稽又可笑。

周美的聲音也是一樣,不過是鴨子的嘎嘎叫聲,惡毒的親媽瞬間變成了小醜,無端的指責變成了禽類二重唱。秦北的招數可真多。

唐楠愉悅地擁住了秦北的細腰,比她預計的還細,怪不得總餓,要多給她做點好吃的,不如晚上就來個老鴨湯好了。

被一個小輩嘲弄,顧太太的臉都沒地方擱了,她指著秦北的鼻子罵她們最難聽的話,每個肮臟透頂的詞都跟她豪門闊太的身份有著雲泥之彆,瞬間吸引了不少路過的人駐足觀看。

“再罵下去,丟臉的可是你哦~”秦北提醒她。已經有人拿出手機要拍視頻了。

這個網絡時代,一個視頻片段可以輕鬆地毀掉一個人,顧太太立即用手包遮住臉,狠狠地瞪了秦北一眼,她收斂了一些,但又咽不下這口惡氣,隻得向周美發泄一腔怒火,“瞧瞧你生的什麼玩意兒。我們家顧惜是不可能娶這種水性楊花、不守o道的omega的!”

周美也不敢頂嘴,隻能裝鵪鶉點頭。心裡暗罵顧太太:你生的玩意兒好,五毒俱全胎裡壞。要不是你老公有點錢有點地位,你以為我願意跟你說話?還闊太太呢,你口臭你知道嗎?

唐楠聽不到那些肮臟的話,就聽到一隻鳥和一隻鴨子你來我往地叫喚著,她直接就笑出了聲。

“你想得美,還想讓你那殘廢兒子來當小三?你也不看看他能不能行了?”秦北可不讓她占這便宜。

顧太太和周美的說話聲變成了禽類,但秦北和其他人的說話聲是正常的,唐楠聽得很清楚。顧惜殘疾了?怪不得找她的人中好像沒有顧家的保鏢呢。

“你你你,你個小王八羔子,你給我等著……”顧太太還要罵人的時候秦管家出現了。

顧太太欺軟怕硬,見秦家人多勢眾,灰溜溜地跑進了電梯,按了18層。

真是個好數字。

“楠楠啊!你什麼時候和秦大小姐關係這麼好了?”周美臉上堆著笑,因為打了太多的玻尿酸和美容針又埋線的,她的臉比鏡子麵還光滑看著非常的不舒服,即便是笑也跟麵具一樣假惺惺的。

唐楠隻聽到周美衝著自己嘎嘎嘎嘎的叫喚,她竟然心情愉悅的還了她一個微笑。叫吧,叫得真好聽。

等周美不再說傷人的話,秦北才解開了唐楠耳朵上的咒符,讓她聽得到周美說的話。

明知道唐楠和秦北都聽到了剛才她和顧太太做交易的對話,周美就是能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嘴上說著好聽的話,明裡暗裡打聽秦北和唐楠發展到哪一步了?心裡盤算著要不要找秦夫人聊一聊借著訂婚的由頭要兩個項目過來?這算盤打得劈裡啪啦的,真把彆人當傻子了?

“媽,你說正題吧,找我來什麼事?”唐楠打斷了周美的絮叨。

“啊,也沒什麼事兒,就是爸媽想你了,你妹妹冬冬在做手術呢,等她平安從手術室裡出來,咱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周美笑嘻嘻地說道。

其實,唐冬還在手術室等待唐楠的腺體。顧太太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唐冬的計劃,秦北和唐楠的關係也讓周美看到了新的商機重新規劃起來,直接把唐冬的手術拋在了腦後。

親手養大的女兒又如何?親生的她都不在乎,有錢、過優渥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唐冬在做手術?是移植腺體嗎?”唐楠略微驚訝。

得到周美肯定的答案後,唐楠沉默了。劇情真的是徹底變了,連著兩輩子被唐冬拿走的腺體到現在她都能感受到記憶中的疼痛感。這輩子唐冬竟然沒用她的腺體?

至此,她兩輩子經曆過的苦難就算都躲過去了。也不全是,如果唐冬的腺體有排斥反應呢?如果顧惜繼續殘害她呢?

“顧太太剛才怎麼上了18樓?難道顧惜也在這家醫院住院嗎?”唐楠問周美。

“是啊,你說多巧,顧惜就在18層,咱們兩家互相探望彼此的孩子都方便著呢。”周美訕訕地笑道。

“哪間病房?我想去看看他。”唐楠把“看看”兩個字咬得很重,她背著小包,手按在包上,眼睛裡有股子狠勁兒。

周美也被唐楠的氣勢嚇了一跳,立即報出了病房號。秦管家暗自驚訝,心說唐楠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那樣是個軟包子。

秦北的目光還駐足在周美的臉上,皺著眉頭似乎在解一道難題。

唐楠推了她一下,拉開兩個人的距離,說自己要上樓看一眼顧惜。秦北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抱著唐楠,還是那種很親密的擁抱,胸口都捂熱了,懷抱突然一空都有點兩嗖嗖的。

電梯裡,秦北又認真地看了幾眼周美後,抬起眼皮掃了一下電梯挑動的數字,在數字17剛暗掉時,她抬手拍了拍周美的肩膀,示意她18層到了。

周美:……我還不知道18層到了?這是把她當電梯管理員了?又覺得秦北天生好吃懶做這事兒她乾得出來,便沒做多想。就是,秦北拍過的地方有點涼颼颼的。

顧惜在18層14號病房,安靜地躺在床上,再沒有往日的囂張氣焰。

他成了植物人。

“他怎麼成了植物人?”唐楠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躺在病床上,身體插了幾根管子用來維持生命的顧惜,心中唏噓,前兩輩子她也是這樣被安置在病床上的,不過沒有那麼多的護工,隻是自生自滅。

真是天道好輪回,顧惜你也有今天?唐楠毫不顧忌地笑了。

周美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唐楠,心說她該不會知道些什麼吧?唐冬和顧惜乾的壞事兒,周美都聽到了,隻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唐家好,她能繼續過闊太太的生活,誰的生死又關她什麼事兒呢?

“聽說是喝酒喝多了,酒精中毒就變成這樣的。不過現在醫學發達,顧惜又是顧家的長房長孫,隻要有錢早晚會醒過來的。”周美說。

“醒過來?”唐楠的聲音意味深長,醒過來乾什麼?就這麼睡著吧,最好直接死掉!不!不能這麼便宜了他,要讓他活著,活受罪比死了更難受!

顧太太從廁所出來就看到兒子VIP病房的落地窗前齊刷刷站著三個人在對她兒子行注目禮,向喪葬送行似的……真晦氣!

“你們在乾嘛?”顧太太尖刻的聲音響起。

“哎呀,顧太太,這不是秦北這孩子念舊情,說一定要來探望一下好朋友顧少的病情麼?我們家楠楠也對剛才的事情很歉意……”周美打著圓場。

這些話對顧太太來說很受用,她就喜歡這樣被捧著。

秦北走到顧太太麵前,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手,顧太太傲慢地瞪了她一眼,倒是沒有拒絕,就是秦北的手好冷啊,冷得讓她有點不適,她迅速收回了手。

秦北衝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笑得顧太太有點脊背發涼,正巧這時候她接了一通電話,秦北就牽著唐楠的手進了病房。

“進來乾嘛?”唐楠另一個手捂著小背包,她真怕自己一衝動把顧惜的氧氣管拔了或者從包裡拿出點什麼弄死他!

“送禮物啊!”秦北挑了挑眉毛,伸手從口袋裡掏出剛才團成球的魘獸。

這次,唐楠看到了秦北張開的掌心了攤著的一團灰不拉幾的毛團,確實沒有實體,隻是中心的位置灰得很實在。她想可能是秦北剛才吹的那口氣起到了作用,她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了。

“我看到了!”唐楠竟然笑了,一點都沒有初見精怪的懼怕。

“這你都不怕?你很有潛力啊!”秦北稱讚道。

“你要把魘獸送給顧惜?”唐楠猜出秦北說的送禮物是什麼意思了。

“對,讓他像高明一樣長睡不醒,噩夢連連。就算有一天醒了也會變成口角流涎的大傻子。”秦北手腳抽抽裝大傻子給唐楠看。

唐楠被她的傻樣子逗笑,哪有好人裝大傻子的?她沒好氣地拍了一下秦北的手臂,看著魘獸,惋惜道,“真可惜,我還想用它燉湯給小老虎喝呢。”她昨天熬夜看的《方食錄》中記了一道滋養虎頭蛇尾獸的湯,她當時還想魘獸是什麼?今天就遇到了。

“這麼珍貴的食材給顧惜,可惜了!”唐楠碰了一下魘獸,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魘獸好像在瑟瑟發抖?

“這東西還能燉湯?”秦北也是頭一次聽說,“我知道虎頭蛇尾獸喜食陰氣重的鬼怪,原來也愛吃這玩意麼?看起來味道不怎麼好的樣子呢。”

低級魘獸:……

“要不,養一養?”唐楠看向躺在床上的顧惜,“等養肥了,再燉湯給小老虎喝。”

低級魘獸食用成年人的夢境,很快就能長大的。

“聽你的。”秦北把魘獸遞給唐楠,唐楠走到顧惜的床頭,居高臨下俯視著那個沉睡的惡魔。

睡著的惡魔看起來發人畜無害,唐楠知道那雙眼睛裡的貪婪、醜惡和狠毒,也知道那張嘴說出的話多囂張、惡心、可怕!被那雙手狠狠地掐住脖子差點死掉的感覺幾乎每天都讓她無法安睡。顧惜帶給她的噩夢和恐懼陰魂不散如跗骨之蛆。

為什麼要傷害我?為什麼要破壞我的人生?你這隻臭蟲,給我,去死吧!

懷著濃烈地恨意,唐楠手中的魘獸被重重地拍在了顧惜的腦門上。魘獸像是吸盤一樣一擴咬住了顧惜的腦袋,它的灰色身體一鼓一鼓地開始吞噬顧惜殘存的意識。

“好好享受噩夢吧!永遠都不要停下來!這是你應得的!”唐楠勾起唇角,聳動肩頭,肆意地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魘獸:我要快點長大去燉湯,我也想嘗嘗自己什麼味兒?

第35章

秦北和唐楠走之後,顧惜的心電圖突然劇烈地波動了起來。

屋裡的護工都出去在走廊裡透氣,顧家為顧惜請了三個護工,顧太太為人刁鑽不講理,唯一能依仗的長子突然成了植物人,她在家的日子不好過了,就把氣撒到家裡的工人身上。這些護工被她當成沒有尊嚴的出氣筒,祖宗十八代每天都被顧太太掛在嘴上,護工們為了賺點家用忍氣吞聲。

顧惜又臭名在外,護工中有人知道這家夥的德性和“豐功偉績”,顧家人在,他們就裝裝樣子假裝工作;顧家人不在,他們就聚在走廊嘮嗑。沒人去管顧惜那個人渣。

顧太太接了通電話立即就離開了,她還要跟宅子裡其他覬覦她們家財產的人進行激烈的鬥爭,兒子交給醫院就行了,她給醫院捐那麼多錢,現在就是他們報恩的時候了。這是顧太太理所當然的想法。

“知道嗎?這樓上住著一個植物人小姑娘,就是那小子害的!”護工中最年長的一個講起了八卦,手指了指躺在屋裡病床上的顧惜,“就是他把人家堵在小胡同裡……”其他人都津津有味的聽著故事。根本沒人在意顧惜發生了什麼。

魘獸在努力地工作著,這家夥的夢境比小孩子的豐富多了,可以讓它吃飽。

顧惜擦了一把臉上的汗,他記得讓人去綁唐楠了,怎麼還沒回來?

想到唐楠漂亮的臉蛋兒,顧惜眼神變得貪戀起來,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唐冬固然好看可根本比不上唐楠那種超凡脫俗的美,她自帶仙氣飄飄而且還是SSS級的omega,他自己是個普通級彆的A,就喜歡征服比自己等級高的O。

對方不同意就綁,綁來之後不管同不同意,他都有的是手段把她們玩壞,然後丟給兄弟們玩。

這次的唐楠可是SSS級彆的O,乾一次能吹好幾年!顧惜無恥地笑了起來,露出滿口被煙酒腐蝕得暗黃的牙齒。

唐冬也是個蠢貨,自己的姐姐都能讓出來給自己的未婚夫玩,omega都是沒長腦子的傻*B。這種O可以娶回去當擺設,以後他在外麵想怎麼玩怎麼玩。

老唐家一家子都是傻X,那個周美天天跟在他媽屁股後麵舔,還不是為了讓他娶唐冬?唐崢嶸更是除了拜神就是找神棍做法,一天到晚不務正業。現在,他們的女兒都要被人乾了,那些被唐家供奉的神佛也沒見出來幫忙啊。

“顧少,想什麼呢?這麼高興。來點?”不知道誰遞過來一包藥粉,還挺懂事兒的。顧惜喜歡每次之前都來點刺激的提提興致,接過來抬了抬手算是對對方的讚賞,一副真把自己當成大哥的做派,然後想都沒想就把藥粉倒進嘴裡就著礦泉水喝了下去。

“想你小嫂子呢,你馬山就能見到她了~~~嘿嘿嘿。到時候大家一起開心一下。”顧惜笑得很猥瑣,還故意賣弄了一下躍躍欲試的某處,隔離貼撕下扔掉,充滿發Q信號的信息素迅速彌漫在空氣中。腦海裡演繹著把唐楠擺成各種姿勢,想想就興奮得要飛起來了!

熱!特彆的熱!顧惜扯散了領帶,原地走了幾步,卻發現越走越低。可腳下的地麵很平坦。他的視線也逐漸變低?怎麼回事?

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的衣服也在逐漸變小……他整個人在縮水?!

本來寬大的手掌變得纖細、白皙看起來就像omega的手?

“小嫂子,來玩玩吧~”剛才遞藥粉的兄弟突然脫掉了衣服,露出被煙酒熬廢了的瘦弱身板兒,看著他兩眼放光,舌頭惡心地在嘴唇上轉了一圈兒。

顧惜一陣惡寒,想起來他自己好像也喜歡做這個動作,有這麼惡心嗎?

緊接著又有幾個一起玩的兄弟圍了上來,都喊他“小嫂子!”喂,是不是喊錯人了?我是顧惜我是你們的兄弟啊!

無論顧惜怎麼喊,他的嗓子發不出一點聲音。

兄弟們的眼神兒變得不對起來,他們把他推倒了,發生的一切是那麼熟悉又陌生,熟悉是這些他都在彆的O和B身上做過,陌生是那些他發明的玩法和虐待方式給他帶來的痛感很陌生、恐懼。

原來,他這麼變態的嗎?這些玩法真的好疼!疼死了!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們不是應該一起這麼搞彆人的嗎?

顧惜掙紮著,手被人踩在腳下,堅硬的皮鞋底子磨破了他的掌心。腿也被人用木棍敲斷了,殷洪的血從腺體、腿和胸口流出來,太疼了!放過他吧!可他哭得越慘、掙紮得越激烈,那些A們就越興奮,下手也越來越重。

到最後,顧惜像一隻被撕碎的破娃娃一樣被仍在廢墟中,周圍到處都是垃圾還有很多沾著粘液的紙巾,各種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惡臭味道和來自腺體撕裂的疼痛感是那麼清晰。

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夢!顧惜心中默念麻醉著自己,一行清淚滑過臉龐。他忘了,那些曾經被他迫害過的人也都像他這樣想過。她們也曾像顧惜求饒,可顧惜比這些人更瘋狂地傷害了她們。傷痛、恐懼、記憶從未消失。

那些施加給彆人的,早晚有一天會回饋給他,這是最基礎的反噬。

顧惜擦了一把臉上的汗,他記得讓人去綁唐楠了,怎麼還沒回來?

“顧少,想什麼呢?這麼高興。來點?”不知道誰遞過來一包藥粉。

顧惜:……場景怎麼那麼熟悉。他習慣性的接過來,開了葷腔。沒過多久,他的身體開始縮水,淪為狐朋狗友們的玩物。被折磨、虐待、丟棄。

顧惜擦了一把臉上的汗……不知道誰遞過來一包藥粉。

顧惜:……M的還沒完了?

他回手把藥粉撒了對方一臉。

“M的,顧惜你瘋了?跟你玩是給你麵子,要不是你老子有點臭錢,誰TM的跟你個傻*B低等A玩?”被撒了一臉藥粉的A氣急敗壞地給顧惜一巴掌。直接把顧惜打翻在地。

平日裡哥哥長、哥哥短的狐朋狗友和小弟們根本作壁上觀,他們眼中滿是不屑和嘲諷:原來你也有今天?

倒是有幾個人幫著那個A把顧惜推倒在地上。

“這王八犢子總是虐待彆人取樂,咱們今兒也讓他嘗嘗被虐待的滋味兒!”不知道誰提的建議,一呼百應。

很快,顧惜就後悔自己的衝動了。他被人擺成各種姿勢,用他的“發明”在他身上玩了好幾遍。

顧惜擦了一把臉上的汗……不知道誰遞過來一包藥粉。他顫抖著手,眼中滿是恐懼地盯著對方的臉……

這是個死循環,永無止境,他在自己的夢裡享受著自己種下的惡果,內容豐富到讓魘獸瞬間長胖了一圈兒。

狂跳的心電圖驟然平靜了下來,細微的波動證明顧惜生理上還活著,至於他的精神是被嚇死在夢中還是接受了夢境就無從得知了。

出了醫院,顧太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她今天披了條羊絨的披肩不應該會冷啊。

“老李把空調關了。”老李是顧太太的司機。

“太太,車裡沒開空調。”老李回道。

“怎麼這麼冷?”顧太太嘟囔了一句。

“這幾天為了大少爺的事兒您沒少跑醫院,是不是要感冒啊?那我給您買點感冒藥吧?”老李是個忠厚的仆人,拉上手刹,下車去藥店給顧太太買藥去了。

“這個小私生子,爹死了還能被接回來。等我們顧惜好起來,看我不弄死你!”顧太太咬牙切齒地衝著手機上顧中的照片點了幾下。

顧中是她小叔子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沒想到小叔子死了十幾年,這孩子竟然被接了回來還深得老爺子的喜歡。大有重用之意。

“不過是個beta,看你能得瑟幾天?呸!”顧太太衝著顧中的照片碎了一口。

“你要弄死誰?”耳邊涼意陣陣,一道陰冷的仿佛從地府中爬出來的聲音響起。

“你他……”顧太太嘴裡的臟話卡在喉嚨上差點噎死她,她驚愕地手裡的手機都掉在腳邊,上麵是顧中微笑的摸樣。

一個年輕的蒼白的麵孔緊貼著顧太太的後背,要不是他的眼珠子吊在唇邊,額頭上的血汩汩的流出來,他應該是個很英俊的男A,長相和顧太太討厭的顧中有七分相似。

正是死了十多年的小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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