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有兩個人,看著滿臉欣喜的白冠,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
這第一個人,便是吳冕。
當看到白冠安然躺下,退去所有護體的防備後,吳冕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於是,他沒有猶豫,將僅剩的最後一張保命的“納功令”用了出來。
“納功令”上,一隻渾身纏繞火紅烈焰的虯龍不斷掙脫著符籙的束縛,從平麵的黃色符籙上撕扯出自己的身體。
當它爬出符籙,再回頭甩尾,就將殘餘的“納功令”吞進腹中。
火紅虯龍瞬間壯大,繃直身軀,朝著白冠急速襲來。
麻苯安本想上前阻止,就見一把白色牛骨刀從他的魔心中鑽出,讓其身軀一滯,火紅虯龍與他擦身而過。
碧烙蟒也想護主,但白蛇似乎突然掙紮地更加劇烈,讓他無法再分神靠向白冠。
好在白冠的神識同時受到碧烙蟒的提醒,當他撇頭看去,紅火虯龍已經近在咫尺。
他趕緊祭出自己的自供法器“素腥黑古盾”,來抵擋這一擊。
但從平躺的身軀恢複直立,慢了半步!
“素腥黑古盾”隻擴張了大半,紅火虯龍便撞擊在了黑盾上,如潑墨撞壁般炸散,溢出黑盾邊緣的數條火絲還是波及到了白冠。
結丹期一擊的“乘虯火眀掌”豈是築基期的白冠憑肉體就可以擋下的,濺染在他身上的餘威瞬間在其身上燃燒起來。
“乘虯火”的特性不似一般火焰向四處擴散,而是像虯龍一樣,偏愛往深處肆無忌憚地亂鑽。
所以,彆看乘虯火造成的創口不大,卻往往能入骨三分。
“啊!碧烙蟒救我!”
白冠瞬間就感受到了烈焰灼燒的疼痛,也顧不上碧烙蟒還在為控製白蛇而努力,畢竟,現在若是連命都沒了,何談“置器”?
在吳冕得手的這一刻,他就欣喜地看向杜冷,不久之前,恰是杜冷偷偷傳音,說可以在白冠卸去所有防備時給予其致命一擊,而他會聯合試毒司五人暗中配合,力保計劃成功。
吳冕本就因為這段時間杜冷一直護他周全而對其愈發欣賞,在聽了他的提議後,起初以為杜冷是看出了自己與白冠不對付,想要討好自己,可看出杜冷包含深意的眼神後,他細細思量一番,頓時欣喜起來。
這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偷襲成功,無疑是一項非凡的成就。
隻要白冠一死,必然會對白澤善造成重創,至於造成多大的影響,也不在自己考慮的範圍內。
但父親借此次機會,絕對大有施展的空間,說不定就能擺脫現在備受宗門冷落的局麵,更進一步來說...
【哥哥就不用寄人籬下了!】
想到父親將會對自己刮目相看,甚至徹底認可自己,吳冕越覺得渾身燥熱難耐,對杜冷的好感更上一層。
【這就叫做建功立業嗎?必須讓杜冷為父親所用!】
可白冠慘叫傳來,他卻沒有等來杜冷讚許的目光!
【杜冷他們還在等什麼?!】
驚疑間,吳冕的餘光看到了杜冷身側的喬曆蕉。
喬曆蕉正扶了扶鼻梁上的“十裡目”,朝著自己咧嘴微笑。
這個微笑,讓人升起一股寒意…
碧烙蟒聽到白冠的召喚,也沒有猶豫,放棄纏繞白蛇,朝白冠遊弋而來。
令人意外的是,則力淳先行一步出手,拉過白冠,引動問天聖光將自己與白冠照耀。
“白冠小友,我來救你,還請不要誤會,我隻針對麻苯安,先前我們商定的一切還算作數!”
白冠被則力淳此番操作整了個無語凝噎,看向一時無法動彈的麻苯安,他也搞不清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
不過體內的乘虯火不再深入,說明則力淳確實動用靈力在幫他抵抗乘虯火,便也就信了半分。
於是白冠指示碧烙蟒,回頭繼續控製住白蛇。
不料此時的白蛇竟變得癲狂起來!
沒有了碧烙蟒的束縛,白蛇雲柔像瘋了似的往崖壁上撞擊自己的頭顱,看上去像是承受了無比巨大的痛苦。
也許是頭部撞擊還覺得不能緩和,白蛇直接緊緊貼著崖壁朝地麵直衝而下。
嶙峋的崖壁磨破了白蛇的皮膚,白色的鱗片和血肉攪在一起,並外翻出來,場麵甚是血腥。
這一幕印在白冠眼裡,他忽然明白過來:
“遭了!是封魂索命咒!剛才引動封魂索命咒控製白蛇,現在我又深受乘虯火之傷,白蛇的痛苦必然加倍!”
【莫不是已經到了神誌不清的地步,那她為了擺脫這份痛苦,便會…】
“不好,碧烙蟒快攔住她!”
白冠著急大喊,白蛇衝向的那個方向赫然是吳冕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