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探索這麼久,誰找到我們三個男人的動機了?”
欺辱過薑婉兒、害她去死的人,如今卻在罵她是惡心的、讓人畏懼的厲鬼。
這話聽得左三丘有些生氣。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李二少話糙理不糙。他們幾個真的不像凶手。
那麼凶手到底是誰?
為什麼所有人看上去都那麼無辜?
除自己外的另外三個男角色的故事都那麼像。他們之間的區彆到底在哪裡?
至此,每個人發言完畢。
討論隨即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默,大概是因為每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李二少又開了口。
他看向左三丘問:“對了,忽然想到一件事。張野,你知道張家禮堂失火的事兒嗎?”
“張家禮堂?我和薑婉兒舉辦婚禮的地方起火了?
“我不知道這件事。我們根本沒來得及去那邊探索。”
左三丘好奇地問,“哪裡是起火點?”
“後台休息間。”李二少道。
“那裡啊……”左三丘撓了撓頭,“我確實在那裡預備了一些酒。那會兒我們並不知道情咒是否能對龔長老起效,以防萬一,就備了點酒,是想通過燒禮堂的方式破壞婚禮儀式。
“不過既然情咒生效了,我也就沒有用上那些酒。嘶……有沒有可能是出了意外?有下人偷偷在那邊抽煙什麼的,意外點燃了酒?”
“這樣麼……”
李二少皺眉沉思了一會兒,道,“其實這件事也是阿花告訴我的。薑婉兒逃婚後,她暫時被扣押在了後台,因為三大家族打算審問她。後來她在休息間裡睡著了,大概淩晨1點,她被濃煙嗆醒,發現看押她的人都不見了,這才趕緊逃了出去。
“之後她回到洞天福地,見了龔長老一麵,開始按他的要求幫他找薑婉兒。”
李二少頗為期待地看向一眾玩家。“對於禮堂起火這件事,你們有什麼想法沒?真的是意外嗎?沒人肯承認這事兒跟他有關是吧?”
左三丘忍不住使勁兒撓頭,可把腦袋都撓破了,他也沒想到這件事跟凶殺案有什麼關聯。
他趕緊朝時蹤看去,卻見時蹤也是一副凝神思考的模樣。
看來就連時蹤也沒找到答案。
左三丘心想。這倒也不奇怪。時蹤的確很會利用NPC,但現在看來他不一定會破案。
畢竟之前大家在民宿玩劇本殺的時候,他隻是偶爾旁聽幾句,從來也沒有真正參與過。
左三丘不知道的是,當他的目光從時蹤臉上移開後,時蹤撩起眼皮,卻是有意無意,似笑非笑地朝某個人的方向瞥了一眼。
張家結婚禮堂的火,在後台睡著的阿花,以及龔長老到底是怎麼死的……
一切都連上了。
你果然就是凶手。
然而時蹤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並不發表一句看法,且眼神顯得有些茫然。
過了一會兒,見眾人都沉默,李二少再度嘗試著帶了一波節奏。
“行了。照我看,盤動機,盤不出來什麼。應該是地圖太大,我們沒能把所有故事找出來的緣故。那麼乾脆還是直接從凶案本身入手吧。
“現在已經明確,龔長老要麼死於箭,要麼死於毒。
“目前跟箭有關的,隻有王誌恩,他家有很多他學射箭的照片。
“不過箭簇上的血並不多,死者胸前背後傷口處的血也不多,我傾向於認為,他被射殺的時候已經死了。因此我暫時排除王誌恩。”
略作停頓後,李二少繼續道:“我檢查了死者的口腔內部,發現那裡有很多血,但是他的口腔本身並沒有受傷。
“因此,他應該是消化道出血了,也就是說死者死前出現過嘔血的情況。
“鶴頂紅就是砒|霜,也就是三|氧|化|二|砷。一次性服用足夠多的砷,會導致胃部大量出血。所以……死者應該是被鶴頂紅毒死的。
“鶴頂紅這玩意兒,李家藥庫存有很多,理論上,我們三兄妹都可以接觸到。
“李四妹是最先承認身上藏有鶴頂紅的,嫌疑反而小。此外,這玩意兒如果大量服用,立刻就能致死,李四妹依然沒有作案時間。
“把她排除後,李家三兄妹裡,我再排除我自己,能用到鶴頂紅的,也就隻剩我哥李大少了。”
李二少又把目光投向時蹤。“但除了他之外,我還是最懷疑你。實在是因為你是故事的核心。現在死者有沒有種其他的毒,我說不好。但你既然有本事找到情咒,也可能找到其他的毒。
“我會在你和李大少之中二選一……
“事實上,我依然你的嫌疑反而更大。”
午後的日光並不熾烈。
時蹤在光影中略抬頭,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李二少——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該知道薑婉兒確實沒有殺人動機。
這個人從頭到尾都在針對我,難道他真是陳立的同夥?
時蹤內心毫無波動,然而他頂著薑婉兒的臉,卻是故意做出了幾分不耐煩的表情。
見狀,其餘所有人都不由認為,他剛才解釋那麼多,李二少卻居然還懷疑他,這實在讓他覺得有些煩了。
“最後說一遍,我根本沒有必要殺一個已經被我用情咒控製了的工具人。”
時蹤的語氣顯得非常煩躁。
說完這句話,他立刻站了起來。“不過隨便吧,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找不到真凶,我頂多也就是得不到積分獎勵而已。但是,遲遲討論不出結果,繼續耽誤下去,我會被三大家族請來的高人弄得魂飛魄散。所以……”
徑直走到紅色按鈕跟前,“啪”得一聲,時蹤將按鈕按了下去。
回過頭,他懶洋洋地看著李二少道,“兩害相較取其輕。想投我可以,抓緊時間,彆磨嘰。都來按按鈕吧,可以投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