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冷如刀,賀大伯感覺到什麼,側頭便猝不及防地對上了時蹤的目光,整個人幾乎一個哆嗦,竟不敢再看他一眼。
“行了。父親大人,您要說的……我們都了解了……
“誰做家主,我一點意見也沒有!”
說這話的是一直低著頭沉默的賀三伯賀章。
他的語氣有些飄,是一副明顯中氣不足的樣子。
說完話他就站了起來,麵上浮現出了奇異的笑容。
“你們慢聊,我先走了!今晚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日子……我要去陪她……我要去陪她!”
韓湘像是被他這話嚇到了,立刻站了起來。“你要去陪誰?給我坐下!”
“她是你殺的吧……”
賀章大笑起來,“爹的話沒說錯。你是個可怕的女人。你是個瘋子。你認為接近你身邊的女人都有問題?我看分明是你做了虧心事!”
聞言,韓湘立刻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了沈初夏、賀真、還有時蹤。這三個人,一個是陌生人,兩個是被她惡意對待過的。
她如果做了什麼醜事,當然怕這三人知道。
韓湘當即走到賀章身前,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像是想把他打醒。“胡言亂語什麼?!我看你是捯飭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是真把自己給弄瘋了!”
“彆否認了,就是你殺了梅子。否則為什麼她剛見過你,就被車撞死了?!”
“是,我是對她態度不太好。但哪個當婆婆的不挑剔兒媳婦?她出生不好,我隻是擔心她貪圖賀家財產而已!不過我犯不著因為這種事殺人!”
“是,你犯不著因為這種事殺人……你就是因為自己做了虧心事,所以擔心那個姓白的女人害你……”
“阿鐵,阿鐵!!!”
韓湘年紀不輕了,氣得渾身發抖,喊了這兩句,就倒在了椅子上大喘氣。
賀大伯趕緊上前寬慰她,又是幫她順氣,又是遞上一杯熱水。
一旁,一家之主賀雲生被眼前一幕氣得又砸了一個茶杯,然後親自打開了蘭芳廳的大門,衝走廊上喊:“阿鐵!把人帶回去看好了!!!”
“哈哈哈……”賀章倒是大笑了幾聲,“正好。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陪我的梅子……”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忽然有了異像。
時蹤和賀真所坐的位置正好對著大片麵朝一個花園的窗戶。
隻見那窗戶外竟飄來了一樣東西——
是那個穿
著紅嫁衣的紙人。
夜色中,燈火的朦朧微光下,紙人一身嫁衣鮮紅如血,像極了來索命的厲鬼。
之前時蹤在後園看到她的時候,她是閉著眼睛的,但這會兒那雙眼睛居然睜了開來,就像是真的被魂靈附體活了過來似的。
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賀章所在的位置,過了一會兒,整個人飄了過來,緊貼在了窗戶邊,竟還伸出手,輕輕叩了一下窗戶。
窗戶上映出了她放大的臉,慘白、血紅交錯,她的目光則冷如死屍,空洞得沒有一絲情緒。
“這、這什麼?!!”
沈初夏先發出一聲驚叫。
賀茵瞪大眼睛,一下子跳進身邊哥哥的懷裡。
她兩位哥哥難得收起吊兒郎當事不關己的表情,看到窗外那一幕後亦是臉色發白。
門口,賀雲生直愣愣地看著窗外的一切,像是呆滯了。
他的夫人韓湘經曆了怒極攻心後,再被這麼一嚇,直接暈倒了。扶著她的賀家大伯手忙腳亂掏出手機打出了“120”。
隻有賀章不但不害怕,反而麵露巨大的狂喜。
“咚咚咚。”
紙人新娘麵無表情地敲了窗戶三下,賀章立刻朝她走了過去,他伸出手,將手掌貼在了窗戶上,就像是想與她隔著窗戶相貼。
然而紙人卻似乎沒有要和他依偎的打算,她隻是抬起手來,不斷左右揮著,像是在對他打招呼,又像是在表達某種否定的含義。
賀章拿不準她什麼意思,有點著急。“梅子,你回來了?是你,對吧!我的招魂陣成功了!
“你、你想說什麼?彆急,我馬上下去找你,我馬上下樓!”
聽到這話,紙人的手卻左右搖擺得更用力了。
緊接著她的頭微微轉動,似乎看了賀章一眼。
這麼一眼後,她的眼睛慢慢張大,然後重新看向賀章,更急切地做起了擺手的動作。
然而她的動作並沒有持續太久。
窗外還在下著小雨,大概是因為這樣,她的身體很快徹底淋濕,整個人像是化作了一灘血,驀地從空中散落,再融入雨水落入地麵。
“不——!”
賀章喊出極為淒切的一聲,上前狠狠推了幾下窗戶,並沒有把它推開,於是他操起一把椅子將窗戶哐哐兩下砸碎,竟是上前一把砸碎了窗戶,然後直接跳了下去。
時蹤與賀真對視一眼,迅速下樓,冒著雨走至蘭芳廳那扇窗戶正對著的草地上。
蘭芳廳位於二樓。
按理這種高度,人摔不死。
但也不知道賀章運氣不好,後腦勺正好砸到一塊石頭。
賀真與時蹤下來的時候,他瞪大眼睛,瞳孔已放大至邊緣,看來是沒救了。
“紙人、紙人被鬼附體了!”
“鬼殺人了!!!鬼殺人了!!!!”
這一夜,賀家不少人都看見紙人飄到了二樓窗戶外。
在他們看來,分明是它引誘賀章摔死的。
一時之間,人人自危,生怕這賀家還會有厲鬼鬨事。
賀章死亡,賀老太太被嚇得進了ICU,賀雲生舊疾複發,也進了醫院。這一晚的賀家簡直人仰馬翻。
賀真作為賀雲生選定的家主,不得不留下來處理安排諸多事務,等最終和時蹤回到他所住的庭院,已是淩晨四點。
一進庭院,燈是亮著的。
走至主屋,時蹤發現是賀真的母親沈初夏在這裡。
她端著茶杯,人還打著哆嗦
,見賀真回來了,才呼出一口氣。
“我今晚可是不敢睡了!”她歎道。
賀真與時蹤對視一眼,再看向母親問道:“爺爺說那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說,二伯三伯如今這樣,都是老夫人惹的禍?”
沈初夏道:“我也是聽說的,不一定是真的。
“據說,你大伯剛出生一百天抓鬮的時候,就讓老爺子動了怒。一堆東西裡,有鋼筆、有錢、有算盤、有足球……他什麼都沒抓,居然抓了盒胭脂。
“老爺子當時就覺得他會沉溺於美色,沒有前途。
“後來也果然如此,他成績差,學什麼都不靈光,腦子也不好使,完全沒有繼承賀家的能力。
“老夫人當時為了生大伯,差點難產,之後身體一直不好,還做了手術,被醫生下了診斷書,無法再懷孕。
“那個時候,老爺子想要傳宗接代,就在外麵養了很多女人。
“老夫人當然不樂意,後來她去拜了個什麼大師,請了個什麼東西回來,天天拜那東西,也就生了老二老三。
“這事兒傳得很邪乎。但我遠遠瞧見過,老夫人供那玩意兒的地方,是佛堂。她天天在那裡麵敲木魚念經。按理不該有什麼問題。”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