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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隨身老奶奶

過客行人,天地逆旅

血一樣的夕陽似乎讓天地都失了顏色,剛才還鬨哄哄的人群瞬間靜默了下來,大家的目光似乎落在夕陽上,又似乎落在那條已經徹底走向遲暮的生命身上。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任由碎掉的日光散落在小小的山頂上。

過客行人,天地逆旅。

似乎所有悲喜在冗長的歲月中都轉瞬即逝,遲暮的老人和懵懂的稚童像是一對神奇的組合,他們靜靜的走在山道上,兩隊人就完成了一個完整的輪回,光陰讓他們之間的界限涇渭分明,又讓一切變得融合且割裂。

下山的路倒是比上山好走很多。

燕奶奶背著她的朋友走在最後,每一步都認真的像是在完成一場朝拜。

很快,蘇宜年他們一行人就到了最開始到的那個半山腰,孫導因為腿腳不算太便利,所以一個人等在他們相遇的半山腰。

他手裡還拿著那個小小的黃色喇叭,正坐在他的小車上一邊擦汗一邊拿著自己的台本翻來翻去,一邊苦惱的皺了皺眉。

蘇宜年他們怎麼還不來,他已經在這裡數了567隻螞蟻了!!

孫導兩雙眼睛在帽簷下,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望穿秋水。

終於,山路的一邊出現了一隊漸行漸近的人群,蘇宜年牽著蘇眠眠走在最前頭,身後跟著烏泱泱的夕陽旅行團,他們每個人身上似乎都有著或濃或淡的悲傷,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

孫導臉上的表情有點懵,他舉著自己的小喇叭,三步並兩步的奔到蘇宜年麵前,表情實在是有些憂心忡忡:“我們下山吧。”

孫導看著遠處有些低沉的天幕,撓撓頭緊張道:“晚上好像要下雨了。”

孫導打開手裡的天氣預報,現在的智能手機已經能預報到幾時有雨了,雖然並不精確。

考慮到夕陽旅行團的成員,孫導專門命令節目組開來了一輛大型客車,後麵的下山路嘉賓們和夕陽旅行團成員都可以乘坐大巴下山。

蘇宜年和蘇眠眠坐在了倒數第二排,大巴車的窗戶有半人高,上麵被擦得透亮,從山道轉彎後,還能看到窗外格外漂亮的山景,還有路邊不知名的野花,蘇眠眠坐在他自己專屬的兒童座椅上,伸著頭去看窗外。

小鼻子還有兩隻大眼睛在滿是霧氣的窗戶上印出了一個臉譜一樣的畫,眠眠的皮膚貼在上麵,讓跟車的工作人員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這一幕,於是他們把鏡頭拉近,然後將蘇眠眠整個小臉貼在窗戶上的畫麵精準的收入鏡頭。

後期還在直播間上加了個無比可愛的熊貓特效,配字:讓我康康!

觀眾們被窗戶上突然出現的一張崽崽小臉嚇了一跳,又看到眠眠的小鼻子在窗戶上被擠成小小豬鼻子,然後忍不住截圖開始了他們的二創。

他們把眠眠貼在窗戶上的小臉精準無誤的扣下來,然後畫出了——

豬豬眠,睡不醒眠,和表情包眠。

蘇眠眠一時間占據各大打工人們的表情包,成為了名聲在外的‘搞笑崽’。

在大巴車快到薰衣草花田的時候,山間忽然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細雨,水珠順著光滑的鏡麵玻璃滑落,成股的在窗麵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痕跡。

眠眠靜靜的看著雨簾裡的薰衣草田。

所有的狼藉已經被他們收拾好了,平整的土地上都是大片大片漂亮的薰衣草,隻有當時因為導遊的緣故禿了一塊的田地被夾在正中間。

但是眠眠已經見過他的朋友們了。

眠眠忽然把自己的小臉從窗戶邊移開,剛剛貼在窗戶上的小臉被過低的溫度凍得有些紅彤彤的,崽崽黑亮的雙眼濕漉漉的,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水汽還是崽崽眼裡的光亮。

他雙手合十,對著外麵的薰衣草田做出了一副許願的樣子。

蘇眠眠小腦袋磕在自己的手心上,在心裡默默祈禱。

眠眠的,發發盆友們,要——

冒險順利!!

身後燕奶奶靜靜的伸手,將朋友臉上的水汽拭去,目光溫柔,但是她在心裡默默祝願,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窗外,原本一乾二淨的土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冒出了一隻翠綠的小芽,兩篇柔嫩的葉子悄悄撐著,蓋起了一片風雨。

小小的芽葉似乎承載了沉甸甸的希望,在雨幕裡瘋狂生長。

也許世間所有相愛的人們,都能在時間的儘頭重逢。

*

等到他們下山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累了一天的嘉賓們在車上睡得東倒西歪,尤其是路聞玉,一個人恨不得睡出八個人的氣勢。

四仰八叉的靠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隻手還搭在自己旁邊路折玉的身上。

路折玉嫌棄扭頭。

鍋鍋,傻傻。

丟銀。

路折玉心裡已經隱隱明白了多丟人是什麼意思,所以他努力往旁邊挪了挪身體。

試圖跟自家哥哥劃清界限。

觀眾們看著路折玉的表情,一群常年混跡各種崽崽綜藝的資深觀眾們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於是大家在彈幕紛紛嘲笑。

“哈哈哈哈路聞玉你的睡姿,你注意一下,你好歹是明星!!”

“明星嗎?你們居然還把他當明星看不把他當諧星?笑死我了,你們真的愛他。”

“什麼?愛路聞玉,不信謠不傳謠好吧?”

“哈哈哈截屏了家人們,路聞玉睡覺簡直是在演我!!!”

等到導演上來宣布到站的時候,各位嘉賓們才幽幽轉醒,他們迷迷糊糊的喊醒坐在自己身邊的崽崽,然後一個接著一個準備下車。

蘇宜年身後跟著的是燕奶奶,就在她即將下車的時候,她忽然拍了拍蘇宜年的肩膀,將一個寫有地址和聯係電話的小紙條塞進了蘇宜年手裡。

燕奶奶表情很認真:“小蘇喲,這一路你們幫了我太多,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們咧。”

蘇宜年愣了愣,然後呆呆地低頭看著手裡的白色紙條。

燕奶奶笑了笑,輕輕的摸了以下蘇宜年的頭發,就像是一個慈愛的晚輩,非常溫柔的祝福小輩一樣。

“俺剛剛聽導演說咧。”

燕奶奶眯眼笑了笑:“恁們接下來要去那邊的雨南村采集村莊的聲音作曲,奶奶俺原來也是社交一枝花,俺可是有老姐妹在那邊的。”

燕奶奶臉上的每條皺紋似乎都笑得舒展開來,她站在雨幕裡,看起來卻並不隻覺得衰老滄桑,她身上更多的是一種歲月沉澱下來無可替代的溫柔。

蘇宜年將手裡的傘斜了斜,無聲的擋在燕奶□□頂,不動聲色地為她遮蔽了一方風雨。

燕奶奶將紙條在蘇宜年手心鄭重其事的疊好。

“俺上麵寫的是俺好姐妹的住址,她原來可是個厲害的不得了的民俗音樂家嘞,她一定會喜歡恁的,到時候,叫她幫恁作曲”

燕奶奶說到興奮處,還搖頭晃腦的總結:“那恁不得事半功倍嘞?”

蘇宜年接過紙條,將它收好,抬頭剛準備道謝,就看到燕奶奶拄著拐杖,佝僂著身影一步一步離開了,傾斜的傘墜下連貫的雨滴,奶奶的身影被細雨吞沒,蘇宜年愣了愣,準備追上前去將自己的傘給奶奶。

卻看見燕奶奶遙遙的衝他揮了揮手——

燕奶奶說。

她們在雨裡相遇,也該在雨裡告彆。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1】

*

嘉賓們的小屋離山腳下不遠,節目組分了兩輛車分批去接他們,等找到蘇宜年的時候,他身上已經被細雨淋得濕了一半,他坐上車後座,旁邊坐著的是白洛和路聞玉。

崽崽們的車在最前麵,他們那輛車裡裝的有專門的兒童座椅。

難得不用操心自家崽,幾個大男人湊在一起,一邊薅著孫導留在車輛ide小零食,一邊順嘴聊著五塊錢的天。

路聞玉憤憤:“我今天去接蘇宜年都沒趕上看晚霞!”

說起來這個蘇宜年就來氣,本來他計劃的好好的,路聞玉來這一趟直接給他計劃全盤推翻。

他還想看晚霞?

看什麼晚看什麼霞,好好看看明天的太陽吧,也許以後就見不到了!

憤怒的蘇宜年冷笑一聲,將手裡的一包乾脆麵捏的嘎吱作響,然後“嘶啦”一聲撕開,動作之很厲一度讓路聞玉覺得蘇宜年最想撕得可能不是他手裡的乾脆麵,而是一個不識時務不是俊傑的他。

路聞玉咽了口口水,就聽到蘇宜年在他耳邊涼涼的來了句。

“怎麼著?啥時候都不來找我就那時候找,山間那麼多條路就你會玩西海岸是吧?”

蘇宜年一套下來,一時之間讓人聽不出來他是在陰陽怪氣還是在講逗樂相聲,聽蘇宜年說話,總有種站在霧裡看不清你是牛是馬的美好。

路聞玉沉默了一瞬,實際上是在瞳孔地震,他自己以為自己拿個ak秒殺一切,實在是沒想到蘇宜年上來直接架個迫擊炮無差彆掃射。

淦!

路聞玉狠狠握拳,在心裡默默發誓,重來一世,他一定要上輩子的敵人付出代價,蘇宜年,等著看他路聞玉華麗麗的重生吧!

蘇宜年抬了抬眼皮,看了看路聞玉一臉認真給自己打雞血的樣子,實在是沒忍住,他揉了揉額角然後問道。

“路聞玉,你在想什麼?”

蘇宜年看著路聞玉眼裡的炯炯火光,嘴角抽抽。

路聞玉嘴比腦快,在蘇宜年問出來第一句的時候馬上就接道:“蘇宜年,你彆看我現在落魄,重來一世,我一定”

蘇宜年挑眉:“一定什麼?”

“一定《毒王醫妃:rapper他不一般》?《重生之rapper兵王在都市》?《rapper狠狠寵:我和他的101夜》?”

蘇宜年所舉例品類之全,甚至跨越了男頻女頻,總有種穿著綠江風味衣裳開始在洋柿子麵前跳舞的感覺

蘇宜年說完,然後拍了拍路聞玉的肩。

“有夢想。”

路聞玉:“”

能不能滾啊!!!

他真的要鬨了!!

這輛車終於在嘉賓們的一路打鬨下駛向了彆墅,月光被雲層拉入黑暗,留下潮濕靜謐的黑夜。

嘉賓們爬了一天的山,早就累的不行了,各個直播間都熄燈熄的格外早,平穩的呼吸聲響起,大家趁著夜晚,墜入一場沉沉的好眠。

直播間關閉,然後用天使翅膀掛上了一個木質的小牌牌,上麵用幼圓體寫著晚安兩個大字。

*

第二天,嘉賓們早早定好鬨鐘,洗漱後在大廳集合。

幾乎不用預言,就知道當時鐘走向整點,孫導一定會推著他破破爛爛的小車走進客廳,然後開始他新一天的演講。

果然,早上時間八點整,孫導舉著他貼有各種各樣小動物貼紙的喇叭,推著他那個破舊的小車就來上班了,不過孫導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顯然昨天爬山也累的不輕。

路聞玉舉著自己手裡剛剛出鍋的煎蛋路過孫導,看見孫導一邊抹著眼角因為打哈欠打出來的眼淚,一邊拿著他的喇叭準備趕鴨子上架。

路聞玉昨天被蘇宜年折磨一天,現在已經深得蘇宜年的真傳,於是他非常戲精的舉著煎蛋,扭著腰從孫導旁邊路過,然後舉著自己的小盤盤,捏著嗓子。

“喲,這不是我們最好的孫導嗎?”

路聞玉笑眯眯的插刀:“現在像孫導這樣的好導演可不多見了,能加班能通宵,還能24小時在線營業。”

孫導拿著喇叭的手指顫抖了一下:“”

怎麼聽完他說話自己更難過了呢?

看著廚房裡剛剛洗好的苦瓜,孫導汪的一聲哭了出來。

好苦,這簡直比他的命還要苦。

命運以痛吻我,我他媽直接痛到死去活來上躥下跳左右橫飛然後被命運扼住咽喉。

孫導覺得這真是至理名言。

但是無論怎麼哭泣,生活還得繼續,於是孫導強忍淚水,對自己的工□□得深沉。

他舉起自己的喇叭就開始宣布娃綜接下來的任務環節,在青山尋詩的環節過後,緊接著就是要去山另一邊的村莊采風。

雨南山後麵的雨南村是他們最新選擇的采風點,孫導抖了抖手裡的環節列表,然後開始給嘉賓們介紹。

開頭的口號環節直接跳過,崽崽們喊了幾百遍已經非常熟悉,善良崽崽的節目宗旨一貫是能廢話的就多廢話幾句,不能廢話的就讓彆的話變成廢話,於是孫導手拿劇本,開始了他新一輪的長篇大論。

“相信大家在欣賞完雨南山的風景後,都對這裡的民俗產生了興趣,而民俗民俗,當然要走進當地人的生活才叫民俗。”

孫導抬抬手,將工作人員們準備的一大個籮筐搬了上來,上麵用藤條編成了一個竹筐的樣子,看起來精致又有些複雜。

孫導將竹筐立在一邊,就開始介紹他們新的娃綜環節。

“所以,我們接下來的探險地點,是雨南山背後的雨南村,這裡可是一個很不得了的村莊,也是雨南鎮音樂的發源地,各種各樣的民俗音樂,在這裡都能找到影子。”

“所以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背著你們的小框,在雨南鎮裡找到背簍裡所對應傳統樂器的繼承人,並向他們學習一首曲子!”

孫導笑眯眯的抬手,將放在一邊的竹簍搬了上來,裡麵裝著各式各樣的漂亮樂器,看起來古樸又精致,但是似乎也格外難學。

就知道新的環節根本不會簡單,就算是去村莊找樂器,但是雨南鎮是一個民族音樂大融合的地方,找到樂器傳承人又談何簡單。

在所有嘉賓都愁眉苦臉的時候,隻有蘇宜年無所畏懼的展開了自己兜裡的紙條。

想不到吧,他有外掛!

出來吧,就是你了,隨身老奶奶!

作者有話說:

蘇宜年:想不到吧,爺有外掛!

第82章 vocal

左腦完全不發育右腦發育不完全

看著嘉賓們都開始發愁如何完成任務,孫導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惡劣,他蔫壞蔫壞分朝著他的親親員工們又投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現在是早上八點,你們還有九個小時完成任務,五點驗收哦!”

所有嘉賓們臉上的表情又是一陣天崩地裂。

他們的心情簡直可以說是——讓大家接受一件不好的事情的方法,就是告訴他們一件更加不好的方法。

比如孫導讓他們在一個大大的村莊裡找到幾個使用特殊指定樂器的村民已經夠難得了,沒想到還要,他居然還要他們九點前完成這個任務,怎麼可能!!

孫導露出無比自信的微笑,似乎是為了向他們論證這件事情的可能性,孫導還將大屏幕放了下來,然後按下了手裡的開關。

藍色的大屏幕閃了閃,然後出現了閃亮崽崽曆屆的珍貴影視資料,上麵一個俊美樣貌的男人在村裡頭亂轉,然後精準無誤的走到了一戶人門前。

他撩了撩自己額間的略長的劉海,露出了那張看起格外俊美的臉龐,他將手裡的麥壓了壓,在工作人員後續詢問他為什麼選擇這家作為目標呢。

男人對著鏡頭笑了笑,比了一個那個時代流行的剪刀手,然後笑著說:“隻是因為直覺哦!”

然後隻見那個男人推開了門,準確無誤的找到了自己指定樂器的指導老師,非常巧的是,這家人還是這位明星的粉絲,他們非常熱情的邀請明星進入屋子,然後儘心儘力的教給他樂器。

emmm

忘了說,這個明星是曆年非常有名的歐皇,傳說中隻要他抽獎就從無敗績,娛樂圈錦鯉的鼻祖。

所以,他們要跟一個錦鯉拚運氣?

孫導拿出了證據,非常欠揍的在前麵轉來轉去,說著他們不想聽的廢話:“這位前輩,當時完成任務隻用了三個小時!三個小時!他創下的是閃亮崽崽的記錄,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大家,我給你們比他多三倍的時間,你們覺得你們完不成嗎?”

嘉賓們齊齊搖頭,就連彈幕上的觀眾們也齊齊搖頭。

“拜托,這可是蕭大錦鯉,他可是隨手一抽就能中幾百萬的人物!”

“家人們,哈哈哈哈哈看著這一群臉黑的嘉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白影帝,白影帝就不說了,臉黑的一如既往,路道長哈哈哈哈哈,我猜他又要拿出他那個永遠算不準的指路羅盤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個指路羅盤,笑死我了,它永遠都在趕反方向的鐘。”

但是路聞玉並沒有拿出他的指路羅盤,他試圖對著孫導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但是孫導顯然油鹽不進。

於是路聞玉暴躁的整個頭發都炸了一圈,他無比悲憤的指責孫導,聲音顫抖:“孫導,你們節目組這種風氣你真的不會覺得愧疚嗎?”

被蘇宜年折磨了三天的孫導沒心沒肺的搖了搖他的腦袋。

於是路聞玉馬上變成了懷柔政策,他拉起自己的袖子非常可憐兮兮的擦了擦他的眼角,簡直像是一個受了氣可可憐憐慘慘淡淡的小媳婦。

他吸溜了一下鼻子,然後在孫導麵前開始哭泣。

“孫導,再多給我批一天吧~”

猛男撒嬌連尾音都讓人感覺渾身像是被蟲咬了幾十個來回,孫導一陣惡寒默默退後幾步,剛準備堅守自己的陣地決定不給路聞玉批假。

然後路聞玉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臉上出現了兩條寬麵條淚。

“孫導,我病入膏肓了啊!!”

孫導:“?”

並搭配了來自中年男人睿智的懷疑目光。

路聞玉:“我小腦組織萎縮左腦發育不完全右腦完全不發育,我不行了啊孫導!!”

路聞玉的乾嚎聲哭的震天響,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哭的時候就是乾打雷不下雨,於是孫導非常努力地試圖反駁他的審批。

但是孫導驚奇的發現。

他居然反駁不了!!

太震撼了,他完全無法找到路聞玉腦子沒病的證明!!

孫導:“vocal。”

“孩子回去多買點腦白金吧。”

然後孫導大手一揮:“批!”

站在他身後的白洛目瞪口呆的看著路聞玉的騷操作,無比震撼的覺得果然人在這個世界上活著不能太正常,因為當你身邊的人都是這個樣的時候,你太正常真的顯得你才是腦子有病的那個。

但是白洛還是邁不出內心那道坎。

於是白影帝腳探出去又收回來,探出去又收回來,那張清秀的臉上全是糾結。

一邊的白歲歲看出了自家哥哥的糾結,於是崽崽無比靦腆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然後非常不好意思的一小步一小步蹭到孫導麵前。

然後孫導低頭,看著還沒自己半腰高的小崽崽就站在他麵前。

小小聲的對著他說:“孫蘇蘇。”

然後白歲歲臉上浮起了兩朵紅暈,孫導心裡浮起了一種詭異的不祥的預感。

然後他就聽到了白歲歲超級委屈的說道:“歲歲,也病了。”

孫導:“?你,你是什麼病?”

白歲歲那張看起來非常溫柔優雅的臉上紅紅的,但是崽崽咬緊牙關,為了自家爸爸的任務,還是無比流暢的開始了他的陳述。

“孫蘇蘇,窩上眼皮下眼皮總會不自覺地合在一起。”

白歲歲麵無表情的說著擊潰孫導心理防線的話語。

“窩鍋鍋所,介係自閉症。”

然後白歲歲還非常憂愁的用一隻小小手托住了自己的側臉,露出非常憂鬱的表情:“不吉道威森莫,憂球它喂繞著窩。”

說完,白歲歲還非常生動且害羞的扭了兩下。

孫導目光逐漸變得格外驚悚,在他眼裡白歲歲現在已經初具某人風采,於是他定睛看了白歲歲兩眼,看到崽崽還是一副害羞忸怩的樣子,才抖著聲音無比震驚的:“vocal。”

“批批批批。”

白歲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然後一個人退居幕後,成為了白家唯一的大功臣。

白洛目瞪口呆的看著白歲歲,然後心情無比複雜的問道:“歲歲啊,你跟鍋鍋說,這是誰教你說的?”

誰乾的這麼漂亮,學成了啊白歲歲。

白歲歲神秘兮兮的搖了搖小手指頭,然後目光無比準確的指向了蘇宜年的方向,剩下的一切儘在不言中。

白洛給白歲歲比了個大拇指,深深感受到了蘇宜年的魔力。‘

果然,近朱者赤,近蘇宜年者瘋。

那不是真的瘋,那是一種超脫了世俗的瘋,一種美好並值得大家傳頌學習的美好精神狀態。

此時此刻,多了一天假期的白洛成為本次事件的最大既得利益者。

然後孫導把目光移向了蘇宜年。

這整個隊伍中唯一一個還能辦事的獨苗苗,孫導決定,一會無論蘇宜年說什麼,他都不會批假,絕對不會。

然後白洛和白歲歲旁邊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一點點蘇宜年的身影。

孫導拿著手裡的劇本目瞪口呆,後期非常貼心的給蘇宜年原本站著的地方p上了一個隻剩下虛線的影子。

孫導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非常不可置信的問道:“蘇宜年呢?!”

那個精神狀態領先了彆人幾百年的男人跑哪去了??

因為又跟拍攝影師,所以屏幕外麵的觀眾們是知道蘇宜年去哪了的,孫導在分完樂器和任務的時候,蘇宜年就已經背著他的背簍帶上蘇眠眠出發了。

而孫導還在給其他嘉賓批假的時候——

蘇宜年已經在村裡走了十裡路了。

觀眾們在彈幕裡笑開花了都,他們無比幸災樂禍並且快樂的在彈幕上發言。

“蟹蟹,孫導被震驚後發出的爆鳴聲我已經錄了,他以後就是我每天的起床鈴聲了。”

另一位觀眾對此表示非常不屑:“什麼?你錄孫導就錄他的爆鳴聲?你為什麼不錄他的vocal,是他那聲vocal拿不下你嗎女人?”

“笑死了樓上哈哈哈哈給大家翻譯一下,vocal jpg.直言不諱地。”

“家人們,笑死了已經學會如何優雅的罵人了,這樣華能學習英語哈哈哈哈。”

“我是真的沒想到,這個世界裡,真正做任務的居然隻有蘇宜年哈哈哈!”

蘇宜年是真的想速戰速決,燕奶奶給他說她朋友是一位一生都在研究民俗音樂的人,她幾乎什麼樂器都會,如果能找到她編曲,一定對整個崽崽男團出道曲幫助很大。

所以蘇宜年在拿到任務清單的時候,就馬上出發了。

雨南山是一個民風十足的小村莊,這裡依山而建,村外碧水如帶,繞了整個雨南村一圈又一圈,頭上繞著紮染頭巾,穿著粗布繡服的少女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笑著談論新奇事物,順著山間小道往裡走,還能遇到幾個蓄著大胡子,彈著二胡的人,正忘情的拉著曲子。

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漂亮又驚豔。

蘇宜年按著燕奶奶給他的地址,然後一戶一戶的找,因為近幾年的國家改造,鄉村各家各戶也紛紛的掛上了藍色的門牌號,燕奶奶娟秀的筆跡將門牌號寫的很清楚,蘇宜年順著街邊的匾額一個個找過去,最後停留在一間看起來有些老舊的門前。

燕奶奶的朋友叫麗萍,是一位非常和善的老人,她愛笑,喜歡音樂,身上帶著自由的氣質。

蘇宜年在心裡給這位叫做麗萍的奶奶一個美好的側寫,然後臉上帶著親切的微笑敲開了麵前的這扇門。

“咚——咚咚。”

蘇宜年非常清晰的聽到門內傳出來了一聲嘶啞低沉的聲音。

“滾,彆來打擾我。”

蘇宜年:“?”

vocal,他敲錯了?

作者有話說:

孫導:習慣了,這個瘋了的世界【疲憊微笑】

第83章 跳瑪卡巴卡舞!

讓他們明白什麼是潮流

蘇宜年和蘇眠眠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臉上帶著如出一轍的懵逼表情,他們呆呆的看著麵前緊閉的木門,木頭柵欄上麵好像散發著黑氣,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

蘇眠眠被吼得小jiojio退後幾步。

然後仰頭,那雙眼睛非常懷疑的看著自家後爸。

崽崽拽了拽自家帕帕的衣角,目光一斜。

“帕帕,你嗦,介回咱們當第一?”

就嘰道沒那麼簡單。

蘇眠眠麵無表情的搖搖頭,裝作老成的森森歎了口氣。

蘇宜年拿著自己手裡的地址,眉頭皺了皺然後反複抬頭確認自己手裡的紙條地址,確定沒走錯後。

難道燕奶奶的朋友搬家了……?

蘇宜年決定在這個村莊裡找幾個人大概問一下。

於是他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很快就等到了村莊裡的村民路過,門口路過挎著籃子的少女,再看到蘇宜年那張精致的臉龐時候眼前一亮。

她從自己的籃子裡拿出一朵花,上麵用金色的線滾了一個邊,看起來不像是路邊的山花,開的實在是豔麗極了,應該是女孩子挑出來最好看的花,既可以裝飾窗台,又可以放在鬢邊。

很漂亮。

女孩路過蘇宜年,一雙眼亮晶晶的,紅著臉將手裡的花丟到了蘇宜年的懷裡。

雨南村民風淳樸,特彆是看到自己欣賞的人的時候,女孩子會以花為信,遞給自己欣賞之人。

蘇宜年懷裡猝不及防被丟了鮮花,抬頭一看,紅著臉的女孩子朝他燦爛一笑,那雙大山養出來的清澈眼睛裡,沒有任何讓人不適的大量與欲望,有的隻是對美好事物單純的欣賞。

少女抿唇,用鄉音小小聲說道:“你真好看咧。”

大山裡的兒郎也俊秀,但是都沒有蘇宜年長得精致漂亮。

蘇宜年接過花,笑著在衣襟上彆了彆,對著女孩子問道:“你好,我想問下,這家是麗萍奶奶家嗎?”

少女聽到蘇宜年詢問,臉上原本羞澀的神情頓了頓,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奇怪:“這裡住的是麗萍奶奶你是麗萍奶奶的親戚咧?”

蘇宜年搖搖頭:“我是麗萍奶奶朋友的朋友,她托我來看看麗萍奶奶。”

少女臉上的表情更古怪了,她挽著籃子,雙眼裡的情緒有些迷惑:“麗萍奶奶,還有朋友咧?你是不是找錯人咧?”

少女經常在村子裡到處采買,自然也知道那個房子裡住的奶奶性格格外古怪,她很少出來,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那個不朝南的小房間裡,看起來陰鬱又不好相處。

很難想象這樣的奶奶竟然有這樣漂亮的少年朋友。

蘇宜年在少女那裡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決定牽著蘇眠眠再嘗試一次,於是蘇宜年揮彆少女,再一次走到了麗萍奶奶門前。

麗萍奶奶家是政府分下來的院子,和彆人家喜歡在院子裡種草種樹不同,這裡雜草從生,一片荒蕪。

一個佝僂的身軀靜靜的站在門前,她臉上的皺紋層層堆在一起,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那雙皺紋裡有些陰鬱的眼神,還是緊緊的盯著蘇宜年。

她就像是一隻年邁的刺蝟,在自己已經無法起到自保作用的殼裡充滿警惕。

蘇宜年試著又一次敲了敲門,還沒等裡麵的老人回答,蘇宜年率先說明了來意:“麗萍奶奶您好,我們是燕奶奶的朋友,她說如果喜歡民俗音狠jing樂可以來找您”

蘇宜年在提到燕奶奶的時候,窗口的老人明顯臉色微微放緩,但是當他說出民俗音樂四個大字的時候,麗萍奶奶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那張有些年老的臉龐一下拉了下去。

她這回惡狠狠的將自己窗前的門狠狠一關,然後蘇宜年就聽到了門內傳來她滿是厭惡的,粗聲粗氣的聲音:“我不會什麼樂器,走走走,你們說的什麼我都不知道,走!”

麗萍奶奶的聲音很凶,扒在木柵欄邊邊的蘇眠眠被嚇得小身子一抖,一雙大大的葡萄眼因為驚嚇下意識蓄滿淚水,然後蘇眠眠的小奶音多少就帶了點哭腔。

“帕帕,窩萌,窩萌不做任務了。”

蘇眠眠拽著蘇宜年的衣角想走,屋裡的麗萍奶奶聽到門外傳來小孩子的哭聲,原本冷厲的聲音也變得和緩了些,她低聲說。

“早幾年我就不做音樂了,你們找錯人了。”

然後,從窗戶口那裡,被輕輕的放上了一罐彩色的糖果,像是對蘇眠眠的道歉,柵欄那塊離房門非常近,即使是蘇眠眠這樣身形的小孩,伸手也還是可以夠到那塊糖果的。

被五彩斑斕糖紙包裹的糖塊在陽光下反射著淺淺的彩色光芒,玻璃罐被擦得很乾淨,在太陽下落了一道淡淡的影子。

蘇宜年看著糖糖,原本恐懼的表情頓了頓,圓乎乎的小人歪頭,像隻困惑小湯圓。

凶凶的奶奶好像在哄眠眠。

她,到底係不係壞蛋。

蘇眠眠站在蘇宜年旁邊,肉乎乎的小臉上滿是糾結。

跟著他們的跟拍攝像師正在調試著手裡的設備,聽到蘇眠眠他們在低聲討論住在小木屋裡的奶奶的時候,攝影師沒忍住插了句嘴。

主要是蘇眠眠這隻崽崽眼角掛淚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有點心疼。

攝影師將手裡的相機參數一邊調試,一邊閒聊著和蘇宜年說話:“唉,你們怎麼找了這家人,之前就有嘉賓被這屋子裡的奶奶狠狠罵出來了,那還是個小姑娘,本來想著能給老人帶來快樂呢。”

攝影師說的繪聲繪色,說道高潮的地方還聳了聳肩膀。

“結果那個奶奶一點都不領情,不僅不領情啊,她還拿著手裡的掃帚給人家小姑娘趕出來了!”

攝影師說完,搖搖頭勸道:“你們還是抓緊找彆家吧,我看你們的樂器”

攝影師說完,看了一眼蘇宜年的背簍。

很不幸,蘇宜年背簍裡裝的正是整個雨南村最難學的樂器,看起來實在是破舊又複雜,找整個雨南村,估計也隻有老一輩的藝術家會這些東西。

但是老一輩的藝術家有的離開雨南村,有的已經離世,所以即使是經常在這邊出工作的攝影師,想來想去居然也覺得隻有這一家能幫著蘇宜年學習。

攝影師默默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然後滿臉同情的看著蘇宜年他們。

“哥,你是真會挑啊。”

蘇宜年揉了揉額角,現在想換一家學習也沒辦法換一家了,所以最有效的還是輕輕敲醒麗萍奶奶沉睡的心靈。

感化,感化是不可能的。

根據攝影師說之前的嘉賓想要幫助麗萍奶奶走出房間無果,蘇宜年就知道想要打動這位老年人還是得對症下藥,於是蘇宜年背起身後的背簍,開始去村外收拾情報。

蘇宜年長得精致,笑起來臉頰邊有淺淺的酒窩,整個人看起來實在是貴氣又親和。

所以蘇宜年在村裡幾乎是毫不費力的就打入了村口討論大媽組織內部。

根據搜集來的情報,蘇宜年知道住在村西頭的麗萍奶奶,原來是一個特彆喜歡音樂,對每一個人都笑臉相迎的和善奶奶。

直到那天,從城裡來了個樂隊,似乎是為了采集雨南山的音樂片段,所以他們發布了一則招聘啟示。

麗萍奶奶的兒子跟著麗萍奶奶學了許久音樂,再看到樂團開出來的高工資後,當下就坐不住了,帶著自己祖傳的絕學,就去樂隊應聘。

城裡來的樂隊,一邊看不起這邊的鄉下人,一邊又急切的尋找著鄉音的熱度,好像用點古老的旋律一包裝,自己那爛的不行的曲子就能脫胎換骨一樣。

麗萍奶奶的兒子自然跟他們理念不合,但是他繼承了來自這個小鎮的音樂世家獨有天賦,他寫出來的歌,即使是胸無點墨的小破樂隊,都知道這曲子好聽。

能火,能賺錢。

於是他們起了歹心,將麗萍奶奶家兒子寫出來的曲子占為己有,然後分幣不花的將麗萍奶奶的兒子踢出樂隊,那個年代實在是太難找到一點點抄襲的證據了,所以麗萍奶奶兒子和他們大吵一架。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山間的路不好走,加上當時麗萍奶奶兒子的情緒本就憤怒,結果在臨快到家的山道上,麗萍奶奶的兒子失了足,掉下了山路。

恰好樂隊的車從那邊路過,他們看著墜在山路邊搖搖欲墜的兒子,笑著嘲弄他的音樂是一坨早就不流行的廢鐵。

像他們這種傳統老舊的調調,如果不是他們流行歌手,哪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麗萍奶奶的兒子死掉了,從那之後,他們就再也聽不到麗萍奶奶家傳來歌聲。

但是那個樂隊拿著麗萍奶奶兒子做的曲賺的盆滿缽滿,成為了一個有名的樂隊。

村民磕了磕手裡的旱煙,說起這件事來還是有些唏噓:“今天就是那個樂隊在村裡義演的日子,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來惡心麗萍的咧,還是真的兩心疼。”

村民啐了一口,然後拿起手裡的煙,深深吸了口。

蘇宜年聽完所有故事,和蘇眠眠對視一眼。

*

燕奶奶這會正躺在院子內的躺椅裡,一雙已經蒼老的眼睛毫無焦距的看著遠處,看起來目光有些遊弋,那雙眼裡似乎有恨,又似乎被歲月磨得什麼都沒有。

麗萍奶奶有些疲倦的皺了皺眉,她討厭聽到那個樂隊的鼓點聲,但是又自虐的讓自己聽下去。

那是她兒子寫的歌。

麗萍奶奶兩隻手握緊,還沒等他憤怒,就看見門口,遠遠的走來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早上剛來過的漂亮青年腰間圍著草裙,旁邊湯圓一樣的團子不僅圍著草裙,臉上還畫了倆大大的腮紅。

兩個人的裝扮甚至有點喜慶。

蘇宜年抬手抄起麗萍奶奶的凳子。

然後麗萍奶奶就聽見那個青年說:“彆睡了,以後在地裡有的是時間睡。”

麗萍奶奶:“???”

你會不會說話?

然後她就聽到蘇宜年忽然說:“他們還說自己曲子潮流,我得讓他們看看什麼是潮流。”

花園寶寶永遠是墜叼的,一個會跳花園寶寶的人,他能有什麼壞心思!

花門!

於是花門門主蘇宜年無比篤定:“走,咱們去他義演上跳瑪卡巴卡!”

麗萍奶奶:“???”

蘇宜年抬頭,目光認真的好像自己不是去穿著草裙熱舞。

“沒事,咱大膽去做,剩下的交給報應。”

麗萍奶奶:“”

麗萍奶奶欣慰。

這娃娃還挺會說話的。

第84章 你們來上墳?

走錯了,不好意思。

吹胡子樂隊是附近最最有名的樂隊。

從他們搶了那個愣頭青的樂譜開始,那首歌就成了他們樂隊的經典,隻要提起來吹胡子,想到的一定是那首滿是鄉音的小調。

但是吹胡子樂隊並不覺得這是什麼榮耀,相反,因為他們後來再也沒有什麼彆的厲害作品,就徹底淹沒在了茫茫樂海。

至於之前和他們合作死掉的愣頭青……

他自己走錯的山路,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隊長冷笑一聲,指揮著淳樸的村民將另兩邊的音響搬過去。

他趾高氣昂的對著那群村民大吼大叫,優越感好像要從他的眼睛裡溢出來。

“你們這群笨手笨腳的。”

樂團隊長不屑的輕輕嗤了一聲,然後伸腳,發泄似的踢向身邊綠油油的一片草叢,結果隊長的腳還沒挨到。

他就看見麵前的草叢‘嗖’的一下子不見了。

樂團隊長揉揉眼睛,感覺像是看到了什麼幻覺,他定睛再看過去——

還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叢,然後他翻了個白眼,非常不爽的跺了跺腳,對著地上呸了一口。

“什麼窮鄉僻壤,一群沒文化的土鱉還配聽我的歌?”

隊長嫌惡的腳下的土地上蹭了兩下,非常不爽的往前走去。

身後,他剛剛感到幻覺的草叢晃了兩下,然後一個頂著草叢帽子,上麵圍了一圈綠油油的崽崽從草叢裡探出頭來,崽崽眨了眨那雙大大的眼睛,然後扭頭看向身後的蘇宜年。

蘇宜年旁邊還趴著麗萍奶奶。

聽到那個男的那麼說,麗萍奶奶顯然氣的發抖,她兩隻手在腰上一叉,皺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非常憤怒的表情。

麗萍奶奶雙手成一個平鏟狀抵在額頭上,她非常之誇張的用一種近乎癲狂的語氣去評價那位樂團樂長。

“這可真是太瘋狂了,他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實在是聽不懂??”

麗萍奶奶一雙眼睛瞪大,有些蒼老的聲音帶著誇張的語氣聽起來竟然有些嘶啞。

然後,麗萍奶奶下一秒,安詳的閉緊了她的雙眼,像是祈禱一樣,用手在胸前

畫了個SB.

蘇宜年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麗萍奶奶昨晚這一切,那張看起來有些陰鬱的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意。

“好心態,決定女人一生。”

麗萍奶奶對自己說,並且還是大寫加紅加粗的說。

至理名言,學會不僅破壞乳腺,幸運還能長個結節。

於是麗萍奶奶幽幽的把目光移向蘇宜年——

帶著一點點埋怨,一點點悲憤,一點點不解的質問。

“你說你非叫我來乾什麼呢,我最討厭的就是看見傻逼了,沒關係,好心態,小忍耐,我能忍”

麗萍奶奶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勸慰自己。

但是下一秒,她搬住蘇宜年的肩膀瘋狂搖晃:“終究不是忍者來的哇,終究是忍不了一點的哇,給我一炮乾飛那個傻逼的哇!!!”

蘇宜年:“”

很好,他現在真的很懷疑麗萍奶奶不出來根本不是舊傷難愈,而是不屑於理會整個世界的傻逼。

深諳發瘋之道的麗萍奶奶學著剛才那個隊長的樣子剁了跺腳,非常陰陽怪氣:“喲,土鱉,喲,聽不懂,媽的,千年的王八看不起萬年的鱉是吧?!”

蘇宜年趴在草叢裡,實在是沒想到麗萍奶奶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罵人方法是不是就是自主研發出來的。

拜托超酷的好吧。

彈幕裡的觀眾很多是一直追著善良崽崽節目組到現在的觀眾,他們自然也是認識這個麗萍奶奶的,可以說是年年有嘉賓找上他,年年有嘉賓敗北。

他們有的試圖用自己的溫情感化麗萍奶奶,不僅在她的門口念煽情信,甚至連奉獻自己照亮他人這種小學作文都念出來了,隻是無一例外全部被麗萍奶奶一臉嫌棄的拒之門外。

然後麗萍奶奶就在觀眾們心裡被打上了滅絕師太的標簽。

實話實說,蘇宜年找上麗萍奶奶的時候,所有觀眾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滿懷同情的看著蘇宜年,紛紛預言他會被滅絕師太搞的特彆淒慘,結果沒有想到

怪不得滅絕師太隻能看得上蘇宜年。

觀眾們相顧無言。

“確實是沒想到哈,蘇宜年是用這樣的方式收服滅絕師太。”

“你們每次用收服這個詞,我腦子裡都隻會出現雨南山的猴子。”

“6”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麗萍奶奶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麗萍奶奶!!你是被壓抑了多久!!”

蘇宜年被麗萍奶奶晃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他兩隻眼睛暈成了兩個圓圓的蚊香,目光發直的看了一會麗萍奶奶。

然後他無比虛弱的抬手,終於明白了自己要怎麼正確的跟麗萍奶奶交流。

“一會去傻逼舞台上搞事去不去?”

蘇宜年顫抖著伸手,然後搭上了麗萍奶奶的肩膀,兩隻眼睛的蚊香還沒有停止轉動,他暈暈乎乎的問。

“瑪卡巴卡?”

麗萍奶奶毫無阻礙的接上了暗號。

“好的小點點,好的丁丁車,我嚇死他們。”

蘇宜年雙目發直:“”

這個世界正常人真的已經成了稀缺動物嗎?

蘇眠眠聽到自家爸爸和麗萍奶奶對暗號,小崽崽的dna馬上動了,於是崽崽站在他們的狡辯,兩隻肉乎乎的小手左邊拍兩下,然後右邊拍兩下。

對著蘇宜年他們奶聲奶氣的數節拍:“瑪卡巴卡,瑪卡巴卡姆!”

蘇眠眠超驕傲的叉腰,小臉仰倒老高,然後小嘴巴一厥:“眠眠可會跳這個舞辣!”

蘇宜年非常欣慰的揉了揉他的腦袋,然後笑眯眯的說道:“那一會的話,眠眠可要跳的很努力很努力哦!”

蘇眠眠馬上超級認真的點點腦袋。

“嗯!!”

然而觀眾們看著蘇宜年和她身後的麗萍奶奶,總覺得

怎麼總感覺這倆人在憋點那壞招呢?!

*

白洛和路聞玉他們獲得了一天的假期,與其說是一天的假期,不如說是那是孫導給他們放寬一天讓他們去接著做任務,來更好的完成崽崽男團要完成的歌曲。

兩大兩小拿著自己手裡的小地圖,紛紛全都低著頭然後非常認真的研究自己手裡村莊路線圖。

白洛一雙眉擰緊,他看著自己手裡的那張畫的歪歪扭扭的地圖,雖然看的出來孫導很努力了,但是奈何美工實在沒有很強,所以就導致這個村莊的全貌看起來還是非常的詭異。

甚至孫導在右下角畫的跟自己一樣的太陽臉標誌,也醜出了一種新的格調。

白歲歲那張小肉臉皺成了一團小包子,他非常糾結的湊了過去,然後問道:“鍋鍋,歲歲看不懂!”

白洛的眉毛擰的比白歲歲還緊,他一臉深沉的點點頭:“嗯,歲歲,你哥哥也看不懂。”

白歲歲:“”

所以,這就是求人不如求己嗎。

然後路聞玉緊接著也加入了他們的討論,他旁邊的路折玉和他一起,目光炯炯的看向手裡的路線圖:“既然孫導的畫我們看不懂,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去村莊裡找了,相信那裡肯定有線索。”

經曆過之前的很多事情,現在路聞玉已經徹底成為了蘇宜年的小迷弟,對著蘇宜年的決策深信不疑,他對著白洛使眼色,示意他看向遠處的村莊,聲音神神秘秘:“你看,蘇宜年那麼急著走,肯定是因為村莊裡能找到線索”

路聞玉對著白洛示意,眼神瘋狂往遠處的村莊那邊瞟。

路聞玉眼睛裡的光實在是太亮了,以至於真的給了白洛一種那邊藏著大寶藏的錯覺。

所以白洛猶豫了幾秒鐘,還是點頭同意了路聞玉的提議,他們兩個人結伴,就開始往那邊走去。

進了村莊,他們才發現孫導給他們畫的那張圖到底有多抽象。

縱橫的小石板路在圖上麵就是一條畫滿圓圈的黑線,周圍他們之前以為是一個什麼俄羅斯方塊的東西,居然是孫導認真畫的房屋

之前的嘉賓能用這張圖找到目標地點才是有鬼了。

於是兩個人果斷的放棄了用孫導給的地圖看位置的想法,路聞玉大手一揮,就從自己身後拿出了一個黃銅色的羅盤。

上麵指針晃晃悠悠,就連盤底都刻著無比精致的紋路。

“這個,我們家祖傳羅盤,認路絕對牛逼!”

路聞玉信誓旦旦的將羅盤舉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有種即將入黨的堅定,總是非常無比的渴望白洛的認可。

白洛直覺覺得這人不靠譜,但是對上路聞玉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他實在是說不出什麼掃興的話來,於是白洛沉默了一會,非常遲疑:“那我們試試?”

路聞玉就等著白洛點頭,看到白影帝對他的事業持雙手雙腳支持,路聞玉無比感動的舉起羅盤,決定馬上就帶領白洛找到勝利。

羅盤的指針晃晃悠悠,把兩個人越帶越偏。

白洛看著周圍逐漸稀少的人煙,一張臉上緩緩露出狐疑的神色:“你走的真的對嗎?”

路聞玉其實也有點心虛,但是他作為玄學傳承人,怎麼能質疑自己的決定呢?

於是路聞玉剛準備大放厥詞,就看到遠遠站著的一個高大身影。

男人身上穿著筆挺的西裝,身形高大,麵容俊美,分明是任務做到一半就退出的陸總。

看到陸總,路聞玉臉上的表情更加篤定了:“我就說我沒走錯,陸總在的地方怎麼可能不是”

任務地點呢?

還沒等路聞玉說完,他們就感到陸敘冷冷的視線飄過來,語氣狐疑。

“你們來這兒乾什麼?”

“上墳?”

路聞玉看著旁邊木牌上飄搖的墓地兩個大字,眼前一黑。

完蛋了,這回他玄學繼承人的身份是徹底不保了。

第85章 刷業績:AAA手動陸小強

你為什麼發這麼多句號

一陣蕭瑟的秋風吹過,帶起地上枯黃的落葉,打著卷從腳下路過,將白洛他們麵麵相覷的尷尬氣氛徹底推向高/潮。

陸敘和路聞玉還有白洛三個人呈現一種三足鼎立的局麵,他們三個人站在三邊,彼此麵對麵的相顧無言。

陸敘眉毛擰的能夾死蒼蠅。

因為他沒在這三個人裡看見看見自己家老婆。

而至於他的老婆,蘇宜年現在正和麗萍奶奶扒在舞台邊上認真計劃接下來的報複企劃。

蘇宜年站在舞台邊上,雙手抱臂看著遠處的舞台台柱子,眼角微微挑起,看人的時候目光有些若有若無的冷漠。

他長得實在是優越,但是身上總有種摸不透的距離感。

麗萍奶奶看著遠處仍然在幺三和六對著村長大呼小叫省的他們做錯一點點小環節來導致整個舞台徹底崩塌的樂隊隊長,又看了看他在蘇宜年麵前一句話都不敢說的樣子,相反還對著他和顏悅色邀請來看樂團表演的主唱。

麗萍奶奶從一邊的桌子上剝開一個橘子,一邊嚼著橘子瓣,一邊想,她要是那個樂隊隊長,估計也不會相信,就像蘇宜年這樣的人會是他們樂團表演最大的定時炸彈。

——主要這人看起來真的不像。

麗萍奶奶把手裡的橘子汁水徹底擦乾淨。

然後對著天翻了個白眼,主要是蘇宜年實在是太具有欺騙性了,這個青年找到他說要合作給這個樂團一點顏色瞧瞧的時候,麗萍奶奶還在想這個青年不會是要把他們一鍋端了吧。

結果他說帶著她跳瑪卡巴卡?

瑪卡巴卡管用嗎?

麗萍奶奶嘴角抽抽,把手擦乾淨就要去夠桌子另一邊放著圓圓紅紅的蘋果,那雙眼睛幾乎眨也不眨的盯著蘇宜年。

小夥子人長得挺帥的怎麼就是感覺腦子有病呢?

麗萍奶奶一邊想一邊邪魅的勾起嘴角。

有意思,鴨頭,讓她看看你腦子到底多有病。

麗萍奶奶手還沒碰到桌子上的蘋果,就被一隻手狠狠的打掉。

她蒼老如同樹皮一樣的手背上布滿了皺巴巴的乾枯裂紋,啪的一聲,即使惡狠狠的拍在她手上的時候,那聲音悶悶的也並不清脆。

麗萍奶奶遲緩的眨了眨眼睛,然後有些僵硬的抬頭。

就看見樂隊隊長正惡狠狠的盯著他,手狠狠的把她伸過去的手打掉,一邊惡毒的咒罵她:“呸,死老太婆,你給這坐著就是偷吃來的吧,我看你很久了,這一框水果都叫你吃一半了!”

樂隊隊長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然後惡聲惡氣:“這是給你吃的嗎?窮瘋了就去撿垃圾,彆在我眼前膈應我。”

麗萍奶奶早已習慣這樣的對待了,從兒子離開後,她似乎就變成了一個人人厭惡的‘祥林嫂’,但是此時此刻看著樂隊隊長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還一無所知的樣子

她心裡居然生出了一絲非常微妙的興奮。

麗萍奶奶難得的露出一個笑紋,然後毫不猶豫的放下了手中的蘋果,目光非常特彆之無辜:“好的呢。”

“祝你一會演出順利哦。”

麗萍奶奶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樂隊隊長對天翻了個白眼,對村裡這種孤寡的老人毫不在意,這些人就是又老又無知,被罵了還來舔著臉乞討。

他嫌惡的踹了一腳麗萍奶奶坐著的凳子,險些給她老人家掀翻,一邊惡毒的咒罵著她叫她快滾,一邊跟著村裡的乾部走到了村中的後台,準備等一會的義演。

雨南村村長其實不懂現在年輕人什麼流行樂隊文化,他隻知道他麵前這隊樂隊是唱他們家小調活得嘞。

村長對他們非常尊敬,但是卻換來了一個接一個的白眼。

隊長是真的看不起這個格外落後的小村莊,對他來說,來這裡義演就是為了賺一波什麼情懷,什麼思鄉人設。

他甚至連麥克風都懶得調。

樂隊隊長順著剛剛打開的門簾走進門裡,一隻手將麵前深藍色的布簾掀開,恰好撞上了一雙微微挑起的狐狸眼睛。

此刻在調音台後麵坐著的青年,就是他今天在舞台邊上看到的青年,他看起來長相實在是漂亮到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一身衣服看起來價值不菲。

不像是村裡人。

但是此刻他卻坐在調音師的位置,看起來好像是在為他的演出做準備。

樂隊隊長此刻一種詭異且微妙的虛榮心理被滿足了,尤其是再看到一個似乎比他強很多的人卻要反過來給他打工,樂隊隊長心裡那種優越感簡直像是沸騰的開水一樣往外冒。

他吊兒郎當的靠在了調音設備旁邊,是那首隨隨便便就把調音師剛剛弄好的旋律徹底撥亂,挑釁似的問道:“哥們,穿的怪好,A貨?”

蘇宜年低頭,看著隊長將調音台弄得一塌糊塗,微微垂下的眼簾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惡劣,他托腮,然後靜靜的抬眸看著隊長,揚起一個非常意味深長的微笑:“是哦。”

頂級貨,貨號A。

怎麼不算A貨呢?

隊長眼裡的不屑更深刻了,似乎蘇宜年在他麵漆那就像是一個毫無能力還格外虛榮的窮貨。

隊長不準備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踩著趾高氣昂的步子就朝自己的休息室裡走了進去。

樂隊開演定在了下午兩點,蘇宜年將一切準備好,指尖順著大衣滑進了兜裡,幾塊帶著彩色包裝的硬糖還放在兜裡,蘇宜年低頭,撥開了一顆,顏色豔麗的糖塊被含化,甜滋滋的味道瞬間侵占了整個口腔。

蘇宜年摁亮手機,打開正中央的綠色軟件。

點進軟件,最上麵的就是一朵非常燦爛的紫花頭像,背後是翠綠的綠葉,這張頭像圖片真的透著一股濃濃的年代感,還有種相親相愛一家人的風格。

很快,那個頭像邊邊就蹦出來了一個小紅點1。

說實話,蘇宜年每天都覺得對麵的陸總被盜號了,比如現在,那個男的跟抽風了一樣一會給他發一個句號。

蘇宜年實在沒忍住,點開,然後回複。

宜歲宜年:親,您是盜號又盜到這兒了嗎?

這個盜號小賊實在是太執著了,從節目開始就開始盜號,一直盜到現在還沒賺到錢?

而手機對麵正矗在墳地裡的陸總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幾乎是條件反射,毫不猶豫的就低頭看向手機裡的消息。

【特彆關心】四個紅字明晃晃的在上麵掛著。

陸總深吸一口氣,緊張的點開。

然後蘇宜年的懷疑就撲了他一臉。

陸總冥思苦想也沒想明白,蘇宜年為什麼總對自己被盜號這件事情有獨鐘。

於是他試圖在身旁尋找狗頭軍師路聞玉的幫助。

路聞玉站在墳頭,內心淒涼,簡直像是一個裹著棉被的蹲守村頭的孤寡老人,對著遠處的村莊長於短歎。

看著陸總皺眉拿手機朝著他走過來,路聞玉馬上警惕起來。

他裹緊自己的小棉被,然後整個人像是一隻受驚的刺蝟,整個往旁邊跳了兩步。

路聞玉盯著陸敘,等著對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陸敘對著路聞玉生澀的扯出一個微笑,然後直挺挺的將自己和蘇宜年的對話遞到了路聞玉麵前,目光誠懇。

陸敘:“路大師。”

路聞玉整個人嚇得快從墳頭跌進墳裡了,他覺得就照著陸敘叫他這一聲路大師,他下一秒就能從棺材外走進棺材裡。

於是路聞玉聲音顫抖:“陸陸陸總彆割我腎!!”

陸敘那張手機的手一頓,目光逐漸露出一點點疑惑:“?”

“我想你幫我看看。”

陸敘耐下性子將手裡的手機遞的更往前了一點,總裁們的備注總是簡潔明了,力求讓自己一眼就能從那一溜聯係人裡找到自己最想找的一個,同時,總裁的備注也無比實事求是,帶著一種性冷淡似的商業風。

於是路聞玉低頭,就看到了陸總給蘇宜年的備注。

AAA美麗帥氣猴王蘇哥。

精準概括,排的靠前,實事求是。

路聞玉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聲音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你和你老婆吵架了?”

陸總羞澀搖頭:“沒有,但是老婆總覺得我被盜號了。”

路聞玉一聽不是要噶他腰子,還是他素來最擅長的感情問題,於是馬上直起身子,裝出一副無比老成且深沉的樣子,就開始接著陸總手裡的手機然後翻聊天記錄。

他就看到了陸總每隔兩分鐘發就給蘇宜年發一個巨號。

路聞玉:“陸總你是自動句號怪嗎?”

陸敘一臉嚴肅:“不是,手動。”

路聞玉額角挑起了兩根筋,誰問你這個了,他想問的是:“你為什麼要和蘇宜年發這麼多句號?”

陸敘目光炯炯:“他們說,讓一個人感到自己被愛的方式,就是要讓自己一直在他的聊天框最上麵,他一眼就可以望得到的地方。”

陸敘認真的調出視頻。

【分享欲:不需要置頂,我也是你的聊天框第一。】

路聞玉額角青筋又跳出來了兩根。

他覺得陸總這根本不是什麼分享欲,陸總的題頭就應該寫。

【刷業績:不需要機器,華國句號哪家強,AAA手動陸小強。】

陸總,蘇宜年很難的,不要睜著眼睛亂說啊,這麼多年都沒追到老婆,有時候找找自己原因,這麼多年句號發沒發?有沒有認真手動完成?他真的快瘋掉了!!

作者有話說:

陸總:我每天都在表達我熾熱的愛情。

路聞玉:用什麼?用你的句號嗎?

第86章 我的夢想是當一隻猴王

他可高興了

路聞玉看著陸敘沉默了半晌,然後用發著抖的聲線蹲在墳頭上質問陸敘。

“所以呢,你發一堆句號是希望蘇宜年回你什麼呢?”

陸敘:“?”

陸總一臉冷峻霸氣的理了理身前的領結,看起來嚴肅的實在是像是剛談成了五個億生意。

他在試圖路聞玉講解。

“路先生,我想你誤會我了。”

路聞玉絕望抬眼,目光裡就一句話——來,讓我看看你是怎麼扯得蛋。

陸敘清了清嗓,指著上麵的小句號,認真說道:“你看,你覺得他這是個句號,其實這是一個圓滿的意思,他是一個圓圈,是我們兩個最終終將走向圓滿的意思,而且你看,世界也是一個圓,這個句號代表著,你是我的全世界!”

陸敘指著屏幕界麵上的句號,聲音信誓旦旦。

路聞玉想死。

陸總一家三口,除了蘇眠眠怎麼沒有一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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