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晗桪在父親離世之後,第一次回家,當他輕輕推開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門時,父親的身影好像在屋子各處出現。
“晗桪回來啦,餓沒有。”
“今晚我們吃鹹燒白,爸爸做飯,你去接妹妹回家吧。”
“不準欺負妹妹!你是哥哥要保護好妹妹,而不是欺負妹妹知道嘛。”
“晗桪是男子漢不可以哭鼻子哦。”
客廳裡,爺爺奶奶默默地坐在沙發上,他們臉上的皺紋似乎比記憶中更深了,透露出一種無法掩飾的蒼老與無力。
鄴平則靜靜地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目光敏銳地捕捉到了門口的動靜。
他立刻站起身來,眼中閃爍著關切之情,聲音中帶著些許焦急“陳晗桪,你小子總算回來了!老子找了你兩天了。”
陳晗桪微微點了下頭,輕聲說道“媽、爺後,他看向了廖雪,後者也隻是輕點了一下頭作為回應。
奶奶關懷的問道”小桪回來啦,吃飯了嘛。“
”吃過了,我去休息一下。“
陳晗桪說完就回了臥室。
鄴平注視著陳晗桪離去的背影,從他的神情中察覺發小早已走出陰霾,狀態基本恢複正常。
他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隨後,鄴平向長輩們道彆,離開家返回了學校。
陳晗桪躺在床上,眼神迷茫地望著潔白如雪的天花板,心情異常沉重。
身體其實早已疲憊不堪,他卻毫無睡意,思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感到無比煩悶。
半夜陳晗桪被一連串敲門聲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強打起精神,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門前。
打開門後,眼前出現的是滿臉喜色、激動不已的廖雪。
她緊緊地抱住陳晗桪,聲音略帶顫抖道“兒子,殺害你爸爸的凶手抓住了!他可以安息了……”話未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陳晗桪原本的困倦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心歡喜和難以抑製的興奮,眼睛裡重新充滿光“我們好久去接爸爸回家!”
“現在!”
來到公安局,陳晗桪看著街邊的軍用吉普,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特彆是燈光打在車窗上,每輛車裡都有幾個黑漆漆的身影,一切都透露著詭異。
他跟著廖雪走進公安局。
一進門,他們就見到了之前負責調查案件的黃警官。
廖雪滿含感激之情地對黃警官說“謝謝您為我丈夫找到了真相。”
黃警官微微頷首,表示這是自己分內之事,並告訴他們隻要在相關文件上簽字,就可以將遺體領回安葬。
同時還提醒道,下周一將會開庭審理此案。
“好好好,到時我們一定會到庭。”廖雪連連點頭應道。
陳晗桪看著父親的慘狀,臉上淚水連成線珠。
兩雙腿完全就隻剩下兩層薄薄的皮膚連接著斷腿,不讓它與屍體分離。
將父親送上車後,陳晗桪的情緒遲遲不能平靜。
連夜趕回老家。
第二天中午就將父親下葬,陳晗桪倒了兩杯酒,走的墳墓前,一杯敬給了父親,仰頭將杯中的酒飲儘。
他嘴裡苦澀的說道”老爸,我敬你一杯。“
站定在墓碑前,陳晗桪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舉起其中一杯酒,敬獻給長眠地下的父親。
接著,他仰起頭,毫不猶豫地一飲而儘,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陣刺痛,而口中卻彌漫著無儘的苦澀。
“老爸,走好。“
陳晗桪低聲呢喃道,聲音微微顫抖著,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沉重的思念與哀傷。
說完,他再次凝視著父親的墓碑,眼中滿是眷戀和不舍。
葉濤站在遠處望著陳鄭明的墓碑,那天哥兩明明還一同喝酒,現在卻陰陽相隔。
”陳鄭明。“
他看著身上滑稽的短裙露出假笑。
走到陳晗桪旁邊接過他剛剛喝儘的空杯,倒了滿滿一杯。
他將杯一橫,敬了半杯酒給陳鄭明嘴裡開玩笑道”這酒給你喝可惜了。“
半杯酒喝進口腔,原本的烈酒如同白水般竟沒有了一絲滋味。
”葉叔。“
“我沒事,你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