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那人販子在河中走了一截,又從另一個方向返回岸上,繼續向著那荒村而去。
若是尋常的跟蹤手段,恐怕就被這小花招瞞過,但對於玄門中人的神通,卻是毫無作用。
果然,又前行數百米,翻過一道黃土坡道後,前方道路上出現兩道身影。
一名婦女趕著驢車,車後堆滿草垛。
還有名貨郎背著木頭箱子,上麵有不少隔段,插著風箏、糖葫蘆、泥人等玩意兒,琳琅滿目。
貨郎手中還拎著撥浪鼓,與婦人低聲私語。
聽到馬蹄聲,二人當即扭頭,滿眼警惕。
李衍心中一動,抱拳高呼道:“二位還請留步,在下想問個道。”
說話間,暗夾馬腹,速度不減。
“好說,先生想去哪兒?”
貨郎停下轉身,是個麵容和善的小夥。
雖滿臉諂媚,但右手卻摸向了腰間,忽然身子一扭,右臂一甩,便有一根半尺鐵箭呼嘯而出,直衝李衍眉心。
甩手箭!
此時雙方距離已近,不到十米。
這貨郎的暗器勁道不小,若是常人,恐怕會中招。
然而李衍開啟神通,早已嗅到鐵器味道,在其甩箭的瞬間,便一個側身,從馬背上翻倒。
看似失足落馬,但空中一個貓兒打挺翻身,已穩穩落在地上,矮著身子,刀子一橫,跟在馬後衝了出去。
而在那貨郎眼中,卻是李衍突然消失,隨後棗紅大馬便向著他狂奔而來。
驚馬勢若千鈞,貨郎隻得閃身躲避。
但馬兒剛過,眼前便有刀光呼嘯而來。
糟!
貨郎心中一驚,連忙後退。
然而,那刀光卻如跗骨之蛆,距他脖子越來越近。
“看招!”
就在貨郎驚駭欲絕時,那驢車上的婦女卻猛然跳起,手中流星錐旋轉,左腿一壓,前方鋒利錐刺便向,朝著李衍呼嘯而來。
李衍閃身一躲,同時關山刀子一架,那流星錐便改變方向,嗖嗖嗖纏繞在刀刃之上。
“過來吧!”
李衍鼓足勁道,順勢向後一扯。
那婦人還在半空,頓時失去平衡,撲通一聲摔倒在地,跌得灰頭土臉,手中流星錐也脫手而出。
而另一頭,貨郎躲過了追命刀,一個懶驢打滾,起身之後手裡已多了幾隻甩手箭,雙手揮舞,半尺鐵箭頓時嗖嗖而來。
尋常人躲暗器,難點無疑是身子跟不上眼睛。
厲害的高手可聽風辯位,甚至心手合一,身隨意動,用兵器格擋,或乾脆接住,再扔回去。
而李衍,憑借強大的嗅覺,周圍百米內任何動靜都瞞不過他,自然更加輕鬆,眼睛不看都能躲過。
叮叮叮!
手中關山刀子左支右擋,頓時將幾枚甩手箭全部蕩飛,同時腳下速度不減,向著貨郎衝去。
見李衍猶如惡鬼糾纏,貨郎頭皮發麻,心知碰到了硬茬子,雙手從後腰掏出兩把匕首,尖叫道:“點子硬,並肩子上!”
說罷,便向前一滾,雙腿彎曲,縱身前撲,匕首向著李衍腹部刺去。
而那婦人,則從草垛中抽出一杆白蠟長槍,雙臂一抖,槍花朵朵,向著李衍頭部照去。
地躺刀、梨花槍!
李衍當即就辨認出他們路數。
這二人雖未煉出暗勁,但配合默契,手段陰毒,顯然不是普通的人販子,多半是跑單幫,“吃葛念的”。
說白了,就是暗八門花、蘭、榮、葛中的“葛門”。
無論江湖殺手、打手、獨行盜、采花大盜,甚至他們刀客,隻要是憑借功夫乾非法勾當的,都是葛門。
這二人顯然也知道李衍難纏,出手毫不留情。
那貨郎在地上左翻右滾,身法詭譎靈巧,狗咬粽、倒背鐮、騰空反剪,一招快過一招,匕首配合著腿法,好似地麵掀起旋風,塵土飛揚。
而那婦人,功夫明顯稍遜一籌,但手中梨花槍上下翻滾,槍花炸裂,九成虛,一成實,主要是乾擾,但每次出槍紮實,必然與貨郎配合形成殺招。
李衍坐擋右躲,看似步步後退,但一雙眸子卻越發冰冷,好似猛獸壓抑氣勢。
終於,這二人配合出現一絲破綻。
婦人的長槍快了一步。
李衍當即一個側身換肩,抬刀上撩的同時,向後一跳。
鏘!
刀光閃過,婦人的白蠟長槍頓時被砍斷。
而與此同時,貨郎也一個測滾,匕首相交上挑,來了個撩馬刺。
李衍這一退,剛好避過,緊接著左腿發力,暗勁勃發,右腿一個前踹。
“去你媽的!”
哢啦!
貨郎的腦袋,直接被踹的反回後背,聲都不吭,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啪!
那婦人看到,頓時臉色慘白,剛要求饒,便被李衍一個巴掌扇的滾倒在地,兩眼一黑,暈死過去。
李衍上前扒開草垛。
裡麵,三個小孩皆滿臉潮紅,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