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到這喬三虎,羅法清就心中來氣。
此人生就白虎相,師傅在時便隱有察覺,對其多番教導,可惜照樣走偏了路。
看他這幅德性,羅法清也懶得廢話,沉聲道:“師兄讓你立刻退出長安,在豐陽也莫要胡作非為,否則就不再管你這破事!”
“謔。”
喬三虎嗤笑道:“好大的威風,羅法清,當年我父親撿到你時,瘦的跟泥猴子一樣,沒想到如今也抖了起來。”
“少拿師傅說事!”
羅法清聞言更是暴怒,“若師傅還在世,知道你成了這般模樣,第一個把你捏死。”
“言儘於此,好自為之!”
說罷,一抖衣衫,轉身就走。
……
“嘖嘖嘖…”
看著羅法清身影消失,熊寶東搖頭道:“哎呀,都是自家人麼,何必鬨成這樣。”
“這嶽先生也是,師傅之子,多加關照,到哪兒都說得過去,況且喬老哥送到山上的那些東西,可做不得假……”
“少來這裡挑撥離間!”
喬三虎笑罵道:“我又不是小屁崽子,會受你這套,留著點心思對付其他人吧。”
“那是。”
被點破心思,熊寶東毫不驚慌,大拇指一豎,讚道:“喬老哥不愧是豐陽之虎啊,高!”
雖說如此,但喬三虎被羅法清訓斥,丟了麵子,心中也有氣,冷哼道:“若非漫川關那邊,還需要扯著商山法脈虎皮,我哪會搭理這些忘恩負義的雜碎。”
熊寶東歎道:“這就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當年喬老哥若是覺醒神通,早就成了大師兄,哪有這嶽法崇威風的機會?”
“不過老哥也是硬。”
熊寶東拉著椅子湊了過來,眼中貪婪與好奇毫不掩飾,“盧家可是商洛大戶,其他人都不敢動,老哥卻能一口吞下,這次發了吧…”
“大戶?”
喬三虎一聲冷笑,“我說都是些空殼子,你信不信?”
“這老東西也是狡猾,手中田產店鋪眾多,但值錢的早被他賣了,我低價買下一堆,卻也是砸在了手裡,隻能日後慢慢出手,勉強能少掙點。”
“哦?”
熊寶東頓時了然,“老東西早安排好了退路?”
喬三虎罵道:“這老東西陰損的狠,東西剛賣我,次日一家人就跑得沒影沒蹤。”
“我都沒反應過來,就給人接了盤,還留下一幫盧家旁枝,跟我耍無賴打嘴官司。”
“真是氣死我了…”
“哈哈哈,老哥會饒過他們?”
“哼,盧康一死,人走茶涼,那還有人會管他們,被我弄死幾個,就不吭聲了。”
“不過盧家那長子卻是個蠢貨,聽說拿著錢返回長安,四處找人想要盤下平康坊幾座青樓,今後過逍遙日子。”
熊寶東樂了,“那不得好好招待?”
“當然!”
喬三虎深深吸了口氣,“那都是我的錢!”
“熊老弟,長安城你熟,這事就拜托你了,拿回之後咱們兄弟對半分。”
熊寶東一樂,“好說,不過畢竟是前任左參政,不能硬來,否則會鬨出麻煩,官麵上也不好交代。”
“我認識幾個蜂門的‘安座子’,他們做局那可是一流,積年老江湖也照樣上當,保準把這盧家大公子掏得一乾二淨!”
“哈哈哈…”
二人談好,頓時相視一笑。
但隨後,熊寶東的臉色就變得嚴肅,“話說回來,這事不成問題,真正的麻煩在鼓王大會。”
“前陣子,杜家那事你聽說了沒?”
“聽說了。”
喬三虎樂道:“被人設局二十載,差點家破人亡,果然還是彌勒教的手段更狠。”
熊寶東點頭道:“杜家並不重要,他們經此一事,害怕福運反噬,已決定退出李家船隊。”
“我身後那位大人計劃插一手,但李家有些人不好說話,推諉阻攔,就是不願咱們加入。”
“大人出了個主意,李家也有法脈弟子,隻要咱們這次奪得名額送給他,大人在從旁說和,此事就成了!”
說著,嘖嘖搖頭道:“這二年收到不少消息,出海的那幫人,個個賺得盆滿缽滿啊。”
“但海上凶險,弄不好就是傾家蕩產,李家已走通航路,咱們隻要加入船隊,跟著做上兩年,說不定就能自立門戶。”
“哼,什麼術士,錢才是最厲害的法術!”
“有了錢,咱兄弟倆不是橫著走嗎?”
“那是。”
喬三虎也點頭表示同意,沉聲道:“這些年,我在漫川關也不是白待,結交了幾位鄂州玄門道上高人。”
“這次他們也會來,但對神樓這習俗可是一竅不通,隻能請熊老弟相助。”
“放心,我早有安排。”
熊寶東哈哈一笑,隨即高呼道:“郭哀!”
一聲令下,當即有幾名漢子走入後院,各個麵相凶狠,胸口間露著刺青,腰間彆著匕首短斧。
但為首者,卻是一名瘦如竹竿的漢子,留著山羊胡,死魚眼中滿是冷漠。
熊寶東笑著介紹道:“這位郭兄弟,可是以前關中道上有名的狠人,吃葛念的。”
“長安城中有一些江湖藝人,也懂得玄門之術,把他們召集起來,也不輸給其他家。”
“郭哀,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死魚眼漢子抱拳道:“幫主給的賞錢高,那些人都已答應,唯獨有個皮匠,死咬著口不答應。”
“但他的手藝,又缺不了。”
“不答應?”
熊寶東摸了摸腦袋,“想辦法讓他答應!”
“是,幫主!”
死魚眼漢子點頭,帶著人轉身就走。
…………
宣義坊,寶豐當鋪。
“那位前輩還沒回來麼?”
高高櫃台下,李衍開口詢問。
“都說了沒有!”
新來的掌眼先生不耐煩道:“留下個便條,人就再沒回來,誰特麼知道去了哪兒!”
“說話客氣點!”
李衍眼睛微眯,凶悍之氣頓時顯露,嚇得那掌眼先生連忙閉上了嘴。
他一聲冷哼,轉身就走。
他來這裡,自然是找那位“影”前輩。
雖說是羅明子介紹的關係,但畢竟出手幫了忙,且那晚情況明顯不對。
羅明子還沒回來,夜哭郎也和這位沒交情,李衍便來看望尋找,可每次都不在。
那是個獨行客,萬一因為幫他而出事,那就要有個數,把這份人情債給還了。
“哪裡跑!”
剛出門,就見街上一陣大亂。
一名年輕人披頭散發,滿臉汙血,亡命奔逃。
李衍一愣,一把將其抓住,沉聲道:
“黑蛋,是我,彆怕!”
滿臉汙血的年輕人,正是在李家堡,從小跟在他屁股後的玩伴黑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