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危險還未解除。
那頭巨大的鱘魚在水中一陣掙紮,隨後尾巴一甩,竟向著岸邊衝來,背後倒戟分開水浪。
呂三感覺到危險,連忙抽出腰間骨朵。
然而,火藥已被浸濕,哪還能激發。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破空而來,踩在水中礁石上,好似踏浪而行,正是李衍。
他倉啷一聲,拔出斷塵刀,眼中滿是殺氣。
在江中他無能為力,但到了岸邊豈會懼怕。
“你們快走!”
跳到最近的礁石上,李衍長刀一橫,死死盯著水麵,一聲低喝。
呂三和沙裡飛也不廢話,一起抬著行李,和王道玄一陣撲騰,終於上了岸。
與此同時,那頭河怪也呼嘯而至。
麵對岸邊礁石,這東西竟毫無畏懼,直接一頭撞了上來。
轟隆一聲巨響,水浪碎石四濺。
其堅硬的頭骨好似攻城錘一般,竟直接撞碎了礁石。
李衍也吃了一驚,但反應更快,一個鷂子翻身,騰空躍起,同時左手一伸。
嘩啦啦!
無形勾魂索呼嘯而出。
這頭河怪頓時渾身一僵。
李衍哪會錯過時機,斷塵刀狠狠一撩。
鏘!
刀刃與魚鱗相擊,竟迸發出火光。
好家夥!
李衍心中暗自吃驚,這魚怪鱗甲竟如此堅韌。
當然,他用了暗勁,且斷塵刀是法器,也直接破開其魚鱗,割出一道裂口。
裡麵全是雪白細肉,鮮紅的血液頓時滲出。
然而,李衍心中卻毫無喜悅。
這魚怪體型頗大,他割出的裂口,對其根本造不成影響。
而且靠近後才看得更清楚,這魚怪身上密密麻麻全是裂口,上麵甚至還插著半截生鏽的鐵矛。
顯然,很久以前就受過重傷,但如今已儘數痊愈,且傷痕處的鱗甲層層疊疊,更加堅韌。
幸運的是,其神魂雖然凶暴血腥,但和青龍山中遇到的土龍相差不多,同樣被勾魂索壓製。
在其身側,王道玄的金錢劍也插在上麵。
李衍順手抽出金錢劍,同時長刀一橫,直接一刀捅入鱘魚那巨大的眼睛。
噗嗤!
腥臭的漿液爆出。
這股味直竄天靈蓋,李衍腦子都為之一懵。
就是這短短一瞬,鱘魚河怪也終於掙脫勾魂索,身子瘋狂翻湧,泥水碎石四濺。
呼!
呼嘯聲傳來,卻是對方尾巴後的青銅鎖鏈,向著李衍抽來,快若光影。
李衍反應不及,直接被砸中胸膛。
這股巨力,令他身子騰空而起,墜向岸邊。
李衍吃痛,感覺胸骨都已塌陷,大羅法身運轉,迅速修複,同時身子一扭,穩穩落地。
而那頭鱘魚也頗有靈智,雖然吃了虧,卻沒追擊,身子一扭,尾巴拍碎礁石,再次鑽入水浪中。
就在他們與河怪糾纏之時,前方幸存的船隻已遠遠離去,後麵的船,也狼狽不堪,退出了西陵峽。
“特娘的!”
此刻的原百戶,也是氣急敗壞,“這西陵峽中何時有了水怪?”
他看了一眼李衍,眼中滿是敬佩,“幸虧李少俠出手,否則咱們今日都得喂了魚蝦。”
“不對!”
一旁的呂三麵色陰沉,將手伸入水麵,“河中所有魚蝦都已逃走,那東西還沒離開。”
話音剛落,就見遠處轟隆一聲巨響,處在峽口外的一艘木船,直接被撞散。
其中有一道身影縱身而起。
嘭!
硝煙彌漫,河中頓時泛起血水。
新式火槍!
李衍等人看到,頓時明白是什麼。
朝廷給各州都配備了新式火槍,一是用於測試,二是用於總結戰鬥經驗,數量不多。
那艘船上,應該就是都尉司的人馬。
沒想到這次出行,原百戶也帶了一把。
新式火槍威力巨大,即便子彈射入水中,速度明顯削弱,但也令那頭河怪吃了虧。
然而,同樣不是致命傷。
這河怪越發暴怒,在水中上下翻騰。
很快,伴著慘叫聲,血水染紅了江麵…
“啊——!”
原百戶看得目眥欲裂,憤怒嘶吼。
然而根本無濟於事。
沒多久,江麵上就沒了動靜。
眼見如此慘狀,那些船嚇得紛紛遠離,全都向著宜昌渡口駛去。
雨霧翻湧,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