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衍便拎著禮物進門,恭敬拱手道:“在下李衍,見過盧大師。”
說話間,不動聲色瞥了對麵男子一眼。
這位盧大師是玄門工匠,身上有罡煞之氣流動,一點也不意外。
但對麵的男子,給他的感覺卻很古怪。
對方身上同樣有罡煞之氣,但卻帶著一股冷肅之感,冰寒徹骨。
這種氣息他見過,太白山上鬥姆院的弟子,修行法門與星煞有關,便是同樣的味道。
不僅如此,對方眼神似乎也很古怪,雖說平靜,卻似乎能看透很多東西。
本能上,就讓人升起防備。
盧大師開口就是濃鬱的晉州口音,“既是江湖同道,正好,坐下來喝兩杯。”
“多謝前輩。”
李衍坐下後,剛要開口,這位盧大師就一身酒氣,抬手道:“天大地大,喝酒最大。”
“來,老夫先乾為敬!”
說罷,端起身前酒碗,一飲而儘。
而對麵的男子,已抱起酒壇,給他倒了一碗。
好麼!
果然是個十足的酒蒙子。
李衍無奈,隻得端起酒碗,跟著一飲而儘。
酒味清香純正,入口綿柔。
“好酒!”
李衍稱讚道:“想不到在這武昌城,也能喝到這上了年份的好汾酒。”
“嘿嘿,識貨!”
盧大師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指著對麵男子道:“沒了這一口,老夫根本不願離開晉州,若非這小子答應酒水管夠,老夫才不會來受這窩囊氣!”
說著,忍不住罵了一句,“媽的,老東西狗眼看人低!”
李衍心知,對方罵的是那位鄭大師。
這些事情他懶得多嘴,直接開口道:“實不相瞞,在下此行前來,是有件大活要請大師出手。”
“大活?”
盧老頭撇了撇嘴,“這大活多了去了,你倒是說說,能有多大?”
李衍開口道:“想請大師幫忙鍛造一些法器,但要口風緊一點,彆向外透露。”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份冊子,遞了過去。
冊子完全是掩護,是他臨時從商會找來,外麵是硬殼,裡麵寫著他要鍛造的東西。
土龍皮鱗甲、火槍、還有給呂三和沙裡飛打造的兵器,至於他,則需重新煉製斷魂刀。
所有物品,都需要上等靈材煉製,他們一路收集,此刻全放在漢陽田宅中。
“嗯?”
看到土龍皮和那些法器,這位盧大師還滿不在意,但當看到新式火槍後,他立刻合上冊子,直接遞給李衍搖頭道:“辦不到!”
“你小子膽子可夠大的。而且即便老夫願意,也不會啊。”
李衍不動聲色瞧了一眼對麵的中年男子。
“你彆管他。”
盧大師搖頭道:“這小子也是玄門正教旁支弟子,跟老夫合夥做買賣,不會亂說話。”
李衍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等有秘法圖紙,大師若答應,便能雙手奉上。”
這才是他說服對方的底牌。
新式火器,將來肯定成為潮流,但製作方法,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但凡工匠,估計都忍不住誘惑。
果然,這盧大師一聽來了精神,“你真的有?可彆騙老夫!”
“自然不會欺瞞。”
李衍正色道:“就是其中有許多秘法,不知大師是否精通?”
這便是他們要尋找高手的原因。
那本《霹靂雷火經》上,製作新式火器的方法講得清楚,但如何配置材料,如何掌握火候時機,全是聞所未聞的專業術語。
沙裡飛看得一頭霧水,而且裡麵幾個手法,都需要從小練習才能掌握,因此隻能請內行人。
盧大師聽罷,毫不生氣,反倒來了一絲興趣,“你倒是說說,都需要什麼秘法?”
李衍沉聲道:“罡煞夾鋼法、內雕法、明火開光法……”
他隨意說了幾種,盧大師的臉色,也漸漸變得嚴肅,“看來你果然有。”
說罷,搖頭道:“實不相瞞,這些秘法,老夫自然都會。”
“但老夫要做,絕對不會是尋常之器,你若仗著寶器之威,惹下不小因果,說不定就會連累到老夫,風險太大。”
李衍笑道:“前輩請放心,朝廷已放開了一些名額,晚輩有把握能得到。”
“而且將來,此物必然擴散,前輩若能提前掌握煉製之法,可比他人快一步啊。”
“如果沒猜錯,其他留在武昌的工匠大師,借著督造寶船,肯定也會掌握此法。”
此話一出,盧大師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他原本留下,也是想參與其中,但如今被排斥在外,心中自然不爽。
想到這兒,盧大師冷聲道:“小子莫要激我,答應你也無妨,但卻有個條件。”
“胡銘,老夫說不清,你跟他談!”
李衍聞言,扭頭看向那黑衣中年男子。
這男子微笑拱手道:“在下胡銘,乃鬥姆院俗家弟子,掛單在澤州玉皇廟,算是名火居道人。”
玉皇廟?
李衍恍然大悟。
玉皇廟他聽玉麟子說過,不僅供奉玉皇,還有三垣、四聖、二十八星宿。
觀內精通曆法、觀天象、術數推演。
算是太玄正教鬥姆院的一支,但卻主要信奉玉皇大帝,外圍有不少俗家旁支,精於術數,在江湖金門中頗有名氣。
看來此人,同樣是引星煞修行。
想到這兒,李衍微笑拱手道:“原來是玉皇廟的道友,為何脫去道袍,穿上了商賈之衣?”
這胡銘搖頭道:“實不相瞞,在下路上經過太白山,才知道友之名,沒曾想來到鄂州,道友已是名揚四方。”
說著,有些無奈道:“都是太白山那些大師緣故,觀星台一建成,人人眼紅,在下也隻得脫去道袍,加入晉州商會,到處籌錢。”
“原來如此。”
李衍差點笑了出來。
弄那觀星台,是誰都得窮一陣子。
當然,這些事和他無關。李衍再次詢問道:“二位有何條件?不妨說來,看看在下能否做到。”
胡銘麵色變得嚴肅,“我等要武昌王府寶庫中,一樣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