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弄出什麼事,他就會成為替罪羊。
恐怕到時,那老者也會催動蠱蟲滅口,留下他的家人被朝廷追查,抓入大獄。
想到這兒,石宸越加慌亂,眼中升起一股凶光,咬著牙握住了腰間火槍。
“石排頭,你怎麼了?”
旁邊人立刻注意到他的不對。
石宸也不廢話,腳下暗勁爆發,蹭蹭兩步便離開高台,猛然間縱身而起,從下方百姓頭頂躍過。
與此同時,掏出火槍對準了那名老乞丐。
火槍的威力,他已實驗過。
即便不是新式火器,也能將這老頭打死。
付家兄妹已經離開,隻要弄死此人,無人催動蠱蟲,再截停龍舟,便有機會力挽狂瀾。
操作得當,就能將黑鍋全部甩出。
大不了將基業送出,換取一家老小性命。
想到這兒,石宸再不猶豫,對著那老者腦袋,猛然扣動扳機。
啪嗒!
然而,撞錘落下,火槍卻沒響。
石宸心中頓時一片拔涼。
卻是火藥艙已被雨水打濕,沒有引燃。
鐺鐺鐺!
老乞丐也是嚇了一跳,拚命敲起破鑼。
“啊——!”
半空中的石宸一聲慘叫,摔入人群中。
他痛苦至極,拚命撕扯著身上皮膚,但密密麻麻類似蚰蜒的怪蟲,已從他五官七竅中鑽出,更多的則鑽入五臟六腑,瘋狂撕咬。
這種痛苦,已超出人類忍耐極限,但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石宸的淒厲慘叫聲,幾乎響徹碼頭。
如此恐怖場景,讓周圍百姓嚇得紛紛後退。
嗖嗖嗖!
當即便有幾名都尉司好手,幾步縱躍而來,撥開人群,倉啷啷拔出佩刀。
那老乞丐見勢不妙,想要逃跑,但剛走兩步,便有利箭弩矢飛射而來,將他兩腿釘在地麵。
“是蠱蟲!”
各方勢力頭領也紛紛抬頭觀望。
有人也懂得這類術法,但看了一眼就直搖頭。
“沒救了!”
地上的石宸,耳膜眼睛已全被蠱蟲咬破,口中噴血,連聲帶都已被扯碎,已發不出慘叫,隻是瘋狂扭動。
此情此景,看得眾人一陣膽寒。
有人眼中不忍,想要給石宸個痛快,但如今顯然出了事,動手估計會被人懷疑要滅口。
再加上石宸平日沒少得罪人,因此也就一個個扭回了頭。
澄覺也在岸邊,見根本不予理會,而是立刻起身,高呼道:“傳信,截停排教的船!”
岸邊高台之上,當即有衛所士兵揮動彩旗。
此刻的江麵,不僅有比賽龍舟,還有衛所戰船,且上麵有執法堂武僧駐守。
如今比賽雖快決出勝負,但距離鸚鵡洲碼頭還有段距離,足夠將排教的龍舟截停。
咚咚咚!
戰鼓聲響,水軍戰船立刻前行,堵住眾多龍舟前行線路,且有幾名高手已縱身而起,好似飛鳥一般,在龍舟之間借力,衝向排教龍舟。
鸚鵡洲碼頭上,也有幾道身影忽然出現,身著官服,甚至還有兩名老太監,個個氣息凶悍。
他們都是王府派來鎮守的高手。
“你們乾什麼!”
排教的船上,漢子也
發現了不對勁。
然而,幾名天聖教的凶徒卻立刻起身,拳打腳踢,直接將周圍人打下水。
“被發現了,動手!”
幾人都是狂熱死士,看著那些跳來的高手,當即扯開腳下木板,用火折子點燃引線。
引線極短,瞬間燃燒。
轟!
江麵上,霎時間火光四濺,好似雷鳴。
船上的火藥之中,摻雜了“煤精”和“紅硝”,都是新式火藥配方專用。
不僅如此,周圍還放了大量磷石油脂。
一時間,江麵上火光衝天,就連岸邊的百姓們,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縱躍而來的高手,好似螞蟻一般,直接被爆炸衝擊波撞擊,口中噴血,倒飛而出。
那些個天聖教妖人,自然是第一時間粉身碎骨,但剩下的龍舟也不好過。
劇烈的爆炸聲,激起巨大水浪,當即就有數艘龍舟翻船,將上麵的漢子甩入江中。
而且磷火油脂四濺,龍舟雖然沒沉,但卻被引燃,還有不少漢子身上沾染了磷火,慘叫著在水中撲騰,卻好似粘在身上,甩也甩不掉。
龍舟上的一尊尊關聖帝君神像,也紛紛落入江中,轉眼就沒了蹤影。
眼前場景,讓澄覺心中一涼。
而鸚鵡洲碼頭上,一座巨大法壇已搭建而起,餘嵐山披頭散發,在法壇上擺弄著五麵碩大陰陽八卦鏡,正好應對四象風水局。
隨著關帝聖君神像落水,中央的八卦鏡,竟開始緩緩旋轉,還帶動了其他幾麵鏡子。
餘嵐山麵色大變,直接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鏡子上,隨後雙手摁住鏡子,怒喝道:“怎麼回事?快,把關聖帝君神像打撈起,繼續比賽,至少要有一半來到鸚鵡洲!”
武昌王也在,麵色陰沉,聞言道:“讓他們快動手!”
他在這邊有諸多布置,沒想到半中間出了事。
消息立刻傳出,此刻澄覺也顧不上多想哪裡出了岔子,當即彙聚水中好手,在江中打撈。
然而,長江水深,下方布滿淤泥,暗流湧動,即便水性再好的人,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
岸邊百姓更是亂成一團,各種謠言四起,很快傳入城中。
鄂州商會小院內,眾人自然也已得知。
“出了亂子?”
王道玄眉頭微皺,當即開口道:“呂兄弟,你立刻去碼頭找澄覺大師…”
“記住,要讓武昌王親口說一句話。”
“什麼話?”
“鼉龍,也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