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出了事?”
沙裡飛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鷹隼速度飛快,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便已帶著密信歸來,同時還帶著個包裹。
裡麵正是從番僧身上搜到的密信和唐卡。
沙裡飛看到後,瞳孔頓時一縮,連忙跑到正在忙碌的王道玄身邊,低聲道:“道長,隨我來。”
說罷,帶王道玄來到僻靜角落處,將手中密信交給了他。
“彌勒教?”
王道玄看罷,頓覺頭疼,“怎麼在這裡,也碰到了這些家夥。”
說著,歎了口氣,“此事按理說,要上報執法堂,但一整個村子有老有少,很多都是被人蒙蔽。按朝廷的規矩,恐怕一個都活不了…”
這種事,他見過太多。
當年關中彌勒教作亂,不少村子的百姓紛紛入教,朝廷一通亂殺,弄出的鬼村不計其數。
他們這一上報,就是無數人命。
王道玄自然會有所猶豫。
沙裡飛見狀,搖頭道:“道長想太多了,彌勒教潛藏於此,說不定已暗中發展了多少教徒。”
“他們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西南戰火紛飛,若是趁亂而起,死的人更多。”
“道長心善,這事兒你就彆管了,老沙我這就出發,前往武昌城傳信,明日就能歸來。”
“道長護好自己,切莫多言,免得宅裡還有對方密探,打草驚蛇。”
“嗯,貧道曉得,你路上小心。”
一番交代後,沙裡飛當即收拾行囊,離開沈府,也沒和任何人打招呼。
“王道長。”
還沒等王道玄喘口氣,沈府老管家就跑來,與他商量下葬時所需之物。
而在另一邊正堂內,沈景洪正在招待客人。
沈老爺在世時,畢竟留下不少人脈,有些人聽到消息,或派子侄前來吊唁,或親自上門。
雖然都是來一趟就走,但也代表了態度。
有這些人支持,沈景洪也終於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一名仆人匆匆走來,在他耳邊低聲道:“二少爺,二房和三房的人都走了,騎走了所有的馬,還拿了一些銀票地契,說今後老死不相往來。”
“嗯。”
沈景洪歎了口氣,沒再理會。
他當然知道那些人想去乾什麼,昨晚硬是吵鬨著,要走了他父親留下的地圖手稿,還在分家契約上簽了字。
這東西,就是他當時靈機一動放出的餌。
本想著辦完白事,再用餌將這些人逼走,沒曾想這些人如此猴急。
對那什麼寶藏,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武昌城的事,他可是看在眼裡。
彆說能不能找到,即便重新得到黑雲長劍秘法,他沈家也扛不住這風浪。
儘快穩定家中形勢,將窯場重新開啟,跟著商會往海外販賣瓷器,才是正道!
想到這兒,沈景洪也懶得再理那幫人。
…………
沈家壩附近山路上,一大幫人策
馬而行。
正是沈家二房三房之人,因為小船不夠,所以策馬從官道繞行。
“你簡直是胡來!”
矮胖的沈家三爺眼中滿是怒火,對著沈景燦罵道:“吃裡扒外的東西,這麼緊要的東西,也敢跟人隨便亂說。”
沈景燦方才回來,將事情說了一遍。
即便他口若蓮花,但沈家三爺還是氣的夠嗆,若非如此,豈會著急離開。
沈景燦連忙辯解道:“三叔莫生氣,那可是我師尊,精通風水,還會一些術法。”
“大爺給的圖,根本不靈光,若寶藏好找,還輪的著咱們?”
“我師尊卻不一樣,他已經有了線索。況且就是兩個老頭,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他搗鬼?”
“景燦說得對。”
沈家老二冷聲道:“再好的寶藏,也得能找到再說,景洪那小王八羔子,肯定等著看咱們笑話,待咱們得了寶藏,定要給他好看!”
雖同樣惱火,但這種時候,肯定得站自己兒子這邊,否則這老三就會鬨。
至於危險…
他們這一行有二十多人,各個精通拳腳,且身懷利器,碰到山匪也能一戰,哪會怕兩個老頭。
“行!”
沈家老三也是憋了口氣,對著沈景燦罵道:“你之後彆亂做主張,聽我的,得了寶藏,便給縣衙送一些,把你那什麼師尊,弄個巫蠱害人的名頭打入死牢。”
“若不心狠,遲早都是麻煩。”
沈景燦連忙點頭,“三叔說的對。”
他臉上恭敬,心中卻是暗罵。
早知道,就不該告訴這幫人,東西還沒找到呢,就想著要怎麼分錢,怎麼殺人滅口。
帶著這幫傻親戚,遲早倒大黴…
轟隆隆!
馬蹄聲聲,眾人奮力催馬而行。
轟隆隆!
這次轟鳴,卻是來自天上。
卻是天上不知什麼時候,已是烏雲密布,風聲呼嘯而起,吹得周圍樹林沙沙作響。
已經入夏,天色越發變幻無常。
…………
“找到了!”
岸邊,陳三爺的手下一聲高呼。
信號發出,周圍的人紛紛彙聚而來。
“讓開,我看看!”
王老癟拎著羅盤迅速走來。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在湖邊一座小山丘,看起來毫不起眼,但站在上麵查看羅盤,指針不僅瘋狂轉動,還一直往下沉。
“下鏟!”
王老癟眼中一喜,連忙下令。
幾名弟子連忙上前,拿起洛陽鏟,一截截往地下插,但很快,洛陽鏟就紋絲不動。
“師傅,下方有東西!”
“拔出來!”
抽出洛陽鏟,王老癟先是看了看上麵泥土,又從前端拈起一點放入口中。
嘗了兩下,他就一口唾沫啐出,臉色陰沉道:“是鐵脈,岩石太硬,換個地方。”
然而,連著換了幾個地方,都是如此。
“是鐵穹窿!”
陳三爺頓時了然,看了看周圍,沉聲道:“想不到老夫今生,還真能看到如此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