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有一座,而是整整十座!
或許“視肉”失控,吞了那段地脈,又將高昌鬼城吞下,才讓那些黑雲長劍找到。
其三,就是留下的傳承。
他們弄出了一個了不得的發明,但勢必掀起滔天因果,猶豫之下便藏於墓中,能否找到,全看天意。
“祖師在上!”
工部的幾名墨門弟子激動之下,熱淚盈眶,全都跪倒在地磕頭。
“諸位,時間不多,咱們快點動手!”
澄覺見狀,連忙提醒。
眾人聞言也不敢猶豫,在那些工部官員指揮下,小心翼翼將各種典籍,還有那些小器物打包,運回洞窟。
這“視肉”也是強悍,短短時間內,被他們打開的通道,就已經在收縮複原。
無奈之下,便由田千戶不停劈砍,維持通道。
將裡麵的典籍和小機關搬出後,在幾名工部官員請求下,眾人又合力,將兩具石棺搬了出來。
這二位,算是墨門先祖,自然要重新安葬。
最後,就隻剩下那座陶樓。
澄覺看得直搖頭,“諸位大人,這東西可實在搬不動,怕是隻能放棄。”
一層樓高的陶器,裡麵全是各種機關,想想都知道,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搬動。
“有辦法!”
其中一名工部官員急聲道:“能搬進來,自然也能搬出去……”
說著,著急忙慌左右亂看,隨後眼睛一亮,跑到另一旁側室,拎出一根圓形枕木,“這就是當初運進來的方法,根根鋪設,由鎮墓獸拉進來!”
眾人一看,恍然大悟。
之前都看到這一堆玩意兒,還以為是什麼唐代習俗,原來是用來搬運的東西。
雖說鎮墓獸不在,但他們人多力量大,說不定能成。
沒有猶豫,眾人立刻將枕木鋪好,隨後圍成一圈,兩手扣著陶樓底座。
這東西此時已停止運轉,澄覺一聲令下,所有人齊齊發力,像李衍等人,更是直接爆發暗勁。
誰知,哢嚓一聲脆響,陶樓竟碎裂開來!
那些工部官員,徹底傻了眼。
原夫子更是連聲哀歎,“可惜、可惜啊…”
陶樓外殼碎裂,裡麵的機關也隨之暴露,各種精巧的齒輪軸承,上麵還有金屬絲線,連接著陶俑,看的人眼花繚亂。
想要將其複原,怕是難上加難。
“咦?”
李衍眉頭一皺,走上前去。
隻見這陶樓底座下方,還有個水缸大小的銅罐,上麵浮雕龍鳳,很是精美,還有根根銅杆伸出,連接著大小齒輪。
見低頭查看,墨門為首的弟子,也蹲了下來,低聲道:“看模樣,正是這機關運轉之本…”
說著,擺弄了一番,又從銅罐下方抽出一個暗格,在裡麵抹了一把,放在鼻子邊聞了聞。
“是鯨油!”
他眼睛一亮,連忙跑到一盞燈籠前,掀起琉璃罩,吹滅裡麵燭火,用衣兜弄了些鯨脂,填裝在那暗格中。
啪!
合上的瞬間,裡麵傳來火石擊打聲。
隨後,蒸汽升騰,罐子上的銅杆紛紛動了起來,隻不過機關已經毀壞,齒輪乒乓作響,左搖右晃,就連那些陶俑,也是上下振動,發出噪音。
“這是…”
李衍看得目瞪口呆,隨即搖頭道:“其他東西無所謂,這東西必須帶走。”
“確實是好東西。”
一名工部官員滿臉遺憾,看了看周圍壞掉的機關,“可惜了,這東西獻給皇上多好…”
李衍聞言,微微搖頭沒有多說。
銅罐分量也不輕,還連接著密密麻麻複雜機關,眾人隻得暴力將其拆除,合力將其抬出墓穴。
身後,大大小小的齒輪不斷掉落,在墓穴中滾來滾去……
…………
次日申時,天色已再次變得陰沉。
龍虎山高功和欽天監楊明卿合力推算,自然不會出錯,剛入申時沒多久,天空便已烏雲翻湧,響起陣陣悶雷。
梁子湖中心,鬼城依舊還在。
雖然寶通禪寺已停止念經,但此地地脈封禁,又引來兩地陰煞之氣,加上天氣,即便沒有下雨,鬼城也沒下沉。
或許是感覺到了什麼,鬼城開始暴動。
陰煞白霧,裹著無數綠色鬼火瘋狂翻湧,向著湖邊不斷擴散,湖麵影影綽綽,那日唱鬼戲時的場景,再次出現。
不僅如此,湖中還有一具具屍骸,尾端連著“視肉”肉觸,在湖中到處亂竄。
李衍等人遠遠站在岸邊觀望。
而在另一側岸上,三層法壇已經擺起,一百零八杆法旗獵獵飛舞,近百名道人立在法壇上。
第一層,是普通弟子,敲著木魚、鑼鼓等法器,口中念誦寶誥。
第二層,都是老道,藍色道袍上繡著日月星祥雲等物,手端朝天笏,腳踩罡步,每轉一圈,便對著天空彎腰祭拜。
第三層,則是張至霆。
這老道站在法壇前,手持五色旗搖擺,隨後掐訣入諱,寫下一連串雷符,點燃後,布罡踏鬥念誦道:“一轉天關正射,二轉霹靂交飛,三轉龍神吐霧,四轉雷雨廣施……”
隨著他念誦,揮舞法旗,天空陰雲更加低沉。
李衍遠遠觀望,目露駭然。
這才是真正的雷法!
他已經能感覺到,天空中那破滅一切的氣息,似乎正和遠處法壇建立著某種聯係。
唯獨有個毛病,這雷法太過耗時,老道整整準備了一天,開壇後也過了半個時辰。
還有這雷雲,也是必要條件。
轟隆隆!
梁子湖中心,鬼城開始坍塌,濃鬱的陰霧之中,一個龐大黑影緩緩蠕動。
就在這時,張至霆突然取出雷擊木法劍,對著天空拋出幾麵令旗,掐訣念道:“玉清始清,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急急如律令!”
說罷,挑起黃符對著湖中心一刺。
轟隆隆!
雷光撕裂雲層,從天而落,眾人隻覺眼前一片刺目白芒,耳中轟鳴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