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夠聰明…”
幾人閒聊間,便找到了一艘渡船,載著他們緩緩離開碼頭,向對岸而去。
他們剛走,碼頭上就出現兩道身影,藏在樹蔭下,遠遠觀望。
“看來可以確定了。這十二元辰,就是李衍的隊伍,被王府通緝還如此張揚,簡直膽大包天!”
“要不…”
“彆輕舉妄動,已經有王府的大人請來處理此事,多半事情有變。”
“這次王府可是丟了臉,難不成會退?”
“我也不太清楚…”
……
李衍幾人上岸後,便在廉鵬帶領下,向著東麵山中走去。
他們如今人員齊整,而且還重新補充了罡令,說實話,還真不怕什麼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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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也沒過於遮掩行蹤。
這裡依然處於川蜀盆地,地勢相對平緩,沒有什麼太高的山脈,都是河流侵蝕而成的丘陵。
放眼望去,漫山皆是竹林,積雪尚未融化,行走於山道間,地上也滿是枯黃的竹葉。
進山沒多久,呂三便抬手一揮,讓眾人停下了腳步。
但見竹林之中,忽然閃出兩名漢子,一個矮瘦,一個高壯,同時拱手道:
“可是酉雞道長與李少俠。”
李衍眼睛微眯,“正是。”
知道王道玄很正常,但能直接叫出他的名字,說明這些人並不封閉,消息很靈通。
那矮瘦的漢子連忙拱手道:“幸會幸會,久聞大名,在下馮德祿,族長已在村中設宴,讓我二人在此迎接。”
“多謝。”
李衍正色抱拳拱手。
出門十裡相迎,按照江湖規矩來說,已經是很重的禮節,隻有迎接貴客時才會出現。
果然,五裡、三裡,甚至最後一裡,都有人等待迎接,簇擁著他們來到白溪鎮。
這白溪鎮的位置確實很隱秘,三山夾一村,還有條渾濁的白色溪流,從山上彎曲而下,沿著村子附近流淌。
這種水根本不能喝,這是製作鹽鹵的材料。
村口大樹下,已經等了一幫人。
為首的是一名老者,身形佝僂,白發蒼蒼,頭綁紅帶,拄著龍頭拐杖。
看到李衍一行人,老者微微一笑,直接抱拳道:“鹽幫馮老海,見過李少俠,酉雞道長。”
“見過前輩。”
李衍麵色不變,拱手回禮。
其實在路上,他便已看出蹊蹺。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隱秘勢力,況且連一個小毛賊都知道,遂寧江湖道上的高層,肯定知道這個白溪村。
放任不管,必然有原因。
專門販賣食鹽,多半是與鹽幫有關。
想到這兒,李衍也不避諱,直接沉聲開口道:“我等與鹽幫關係一般,前輩如此大禮相迎,著實讓在下摸不著頭腦。”
“要做什麼,還請劃下道來!”
“李少俠急什麼?”
這姓馮的老者微微一笑,“我等既然以禮相待,就沒想著與諸位交惡。”
“不如先進村,咱們邊喝邊聊。”
“好!”
事已至此,再繼續多問,反倒顯得他們失了膽氣,因此李衍直接開口答應。
再說,眼前這些都隻是普通的練家子。
他們若想走,還真攔不住。
“請!”
這老者當即抬手,將他們請進村子。
村子不大,放眼望去全是精壯漢子,婦孺很少,即便有,也全躲在房間裡。
但與李衍想象中不同。
按理說鹽幫豪富,即便在此煮鹽,也不會讓自己過得太過淒慘。
而這村子裡,卻一副衰敗之象。
有幾家甚至貼著白對聯,說明剛死過人。
村子中央是祠堂,此刻大門緊閉。
老者將他們請進自家門後,裡麵已擺好酒席。
大冷天的,菜還在冒著熱氣,說明有人專門等待,算準了時間,在他們進門之前上了菜。
如此安排,不可謂不上心。
無事獻殷勤,必有所求。
李衍心中已經了然,喝了杯水酒後,便直接開口道:“前輩若有事,不妨直說,否則這酒,我們喝的也不自在。”
馮老海放下酒杯,沉聲道:“既如此,老夫也就不再廢話。”
“實不相瞞,老夫原本是鹽幫長老,川蜀鹽幫並非一家,不過是自古以來,大家互相抱團取暖。”
“前些年,他們想要拜入楚王府,老夫極力反對,都是混江湖的,黑不黑白不白,有些事一旦摻和,就再也無法脫身。”
“可惜,那些人都被權勢蒙了雙眼,老夫不僅沒勸住,還被從自貢趕到了此地。”
“幸虧江湖上還有些名聲,他們也不好做的太過分,憑借以前的路子,也還過得不錯。”
李衍淡淡一瞥,“這些和我們,好像沒什麼關係。”
“哈哈哈。”
馮老海撫須蒼聲一笑,“原本無關,我等也不想惹事生非,招惹諸位。”
“但你們派人前來,這關係不就有了麼。”
說吧,拍了拍手。
當即便有兩名漢子離開,沒一會兒就攙著一人走入正堂。
進來的那人,身上衣著倒也乾淨,但兩眼發呆,還流著口水,死死盯著一個方向,嘴裡不停嘀咕著:“夜龍王、夜龍王…”
“這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馮老海歎了口氣,搖頭道:“實不相瞞,他原本是我們走私鹽的船頭,知曉幾條小道,可以避過官兵巡查,將鹽送往重慶。”
“最後一次送貨,不知碰到了什麼,回來的隻有他一人,人也瘋了,動輒就四處亂跑。”
“不對吧?”
李衍冷聲道:“龍鳳古鎮距離此地不遠,他在那裡街頭乞討,你們豈會不知?”
馮老海搖頭道:“是故意放出去的。”
“本想著將那些人釣出來,卻沒想到引來了酉雞道長。”
說著,臉上已滿是苦澀,“聽了那些獵妖人所說,老夫才知道惹了多大的麻煩。”
“拜龍教,我們實在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