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哭?”
沙裡飛先是一愣,隨後恍然大悟,低聲道:“是不乾淨的東西?”
他也覺醒了身神通,雖說沒有諸多玄妙,但五感也遠超常人。
這個距離,在他耳中聽不到,肯定有問題。
“嗯。”
呂三微微點頭,示意眾人退到牆根,隨後從懷中拿出一根乾枯蓍草,掐動法訣,握在嘴邊念了幾句咒,隨後輕輕一吹。
呼~
微風吹拂,枯草上下翻飛。
靠近那座死寂的宅子時,忽然扭曲,迅速布滿白霜,像是冰坨子般,啪嗒掉落在地。
這是借筮草占卜吉凶。
呂三本不擅長此道,但學了《蘭芝經》,能與花草溝通,自然也輕鬆學會此法。
“好濃的怨氣…”
呂三見狀,眉頭一皺,扭頭看向王天佐,“此人平日秉性如何?”
王天佐當然知道其意,連忙搖頭道:“盧老哥為人正派,絕對不會仗著術法害人,平日百姓請他幫忙,都不怎麼收錢,日子過得很清苦。”
“知人知麵不知心呀…”
沙裡飛感歎了一句,並不相信。
“吱吱!”
他話未說完,旁邊的老黃鼠狼就變得不滿意,蹦來蹦去,張牙舞爪,做著各種動作。
呂三見狀,若有所思道:“它說盧道友從不害人,平日也禁止他們靠近村莊。”
說著,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不對勁,怕是有人在屋裡設了陷阱,多半就是害盧道友那人!”
“怎麼辦?”
“將計就計!”
幾人一合計,頓時有了主意。
呂三從懷裡取出個草人,揪了自己幾根頭發,用黃布包裹塞入其中,再以紅繩纏繞。
做完這些,他才又靠近那宅子院牆。
這農村的老宅子,土牆壘的不過一人高,呂三伸手一撐,便翻身騰空躍過。
落地時,悄無聲息。
正如之前所見,整個院子漆黑一片,院門被鎖,做出主人有事遠離的假象。
而在院門後方,則有人用白灰勾勒出一道巨大符籙,若不小心推門而入,必然會踩中。
不僅如此,白灰還散發著一股腥臭屍氣。
呂三聽王道玄講過,這叫“陰灰”,那是老陰人或僵屍睡的棺材燒灼而成。
民間邪道,經常用此物施展咒法。
呂三沒有理會,耳朵微動,仔細傾聽。
很快,他便扭頭看向院中大樹。
那女子哭泣的聲音,正是從棗樹下傳來。
再仔細看,呂三頓時發現,棗樹枝丫上吊著一串東西,是用女人頭發編織成繩,還吊著一根粗麻繩,上麵沾染血跡,陰氣十足。
月黑風高,棗樹下似乎有個模模糊糊的白影。
果然是驅鬼施咒害人…
呂三看到後,眼神微冷。
他已大致猜出對方手段。
那根粗麻繩,乃是苦命女子上吊之物,冤魂厲魄附著其上。
本來這種東西,要施法送走,平息怨念,但卻有人用邪術煉製,培養厲鬼施咒。
玄門無論佛道巫,讓靈魂安息都是規矩。
這種手段,已是純純的邪道。
呂三沒有靠近,而是拿起草人,念動咒法,隨後揮手一甩,將草人扔出。
唰!
草人飛出,直接掛在麻繩上。
呂三肉眼可見,草人表麵迅速附著上了一層白霜,好似冰坨子掉落在地。
他迅速上前,將幾根蓍草插在周圍,這才對著院牆外輕輕吹了聲口哨。
沙裡飛等人,也迅速跳了進來。
“先找線索!”
呂三低聲道:“我這裡看著,若是沒有發現,咱們立刻離開布置陷阱。”
“好!”
沙裡飛也不廢話,跟王天佐衝入房中。
至於武巴,則抓了抓腦袋,跟呂三待在院裡。
沙裡飛進入房中,立刻點燃火把,四下一看,頓時罵道:“賊慫的。”
隻見房中一片淩亂。
盧老黑家裡的擺設都很陳舊,一看就是那種用了幾十年的老物件,做工粗糙,和普通百姓家的沒什麼兩樣。
顏色漆黑包漿,布滿厚厚灰塵。
到處都被人翻的一團糟。
沙裡飛看到後,心中已不抱希望。
前來搜索的,必然是術士。
即便有什麼東西,也肯定已被人取走。
王天佐找了一圈,同樣臉色難看。
“吱吱!”
就在二人準備離開時,那頭老黃鼠狼,卻跑到了一個棗木櫃子前,仔細嗅了嗅,吱吱亂叫。
“快,老黃有發現!”
沙裡飛連忙請呂三翻譯。
呂三聽著老黃鼠狼的上方語,同時開口道:“這個棗木櫃子,老黃當年見過,就在附近山上,原本長在一處老廟內,被一窩陰魂占據。”
“盧道友帶它們超度了陰魂,便將棗木砍下,隨後吩咐他們禁止靠近。”
沙裡飛聽罷,若有所思,“既然已經超度,還不許靠近,說不定有線索。”
“先抓人吧,看看是誰在搞鬼,隨後再去查看。”
“好!”
呂三也不廢話,扯起紅繩,將那草人四肢用蓍草捆綁,提溜著和眾人跳出院牆。
他們離開村子,迅速來到附近山中。
呂三找了片竹林,將草人埋入其中,隨後跟沙裡飛等人埋伏在附近,
為防意外,李衍已將“如意寶珠”交給呂三保管,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呂三掀起“如意寶珠”封印,一股月華般的力量,頓時將他們氣息遮掩。
即便有術士,也探查不到他們位置。
不知不覺,已過了深夜。
幾人一動不動,躲在密林中等待。
天快亮時,躲在呂三懷裡的鼠大,忽然支棱起身子,吱吱叫了兩聲。
“來了!”
呂三立刻低聲提醒。
鼠大鼠二常年跟著他,道行也有所提升。
原本就是廟裡常年吸收香火的老鼠,若沒被發現,說不定將來還能冒充鼠神。
到了野外,附近老鼠幾乎都聽其指揮。
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就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