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回去後,我發了一天一夜的高燒。噩夢如鎖鏈般困住我,我不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做夢,感覺無法思考。我在各個夢境中穿梭,任何一個角落都可能隨時出現可怕的東西,頭頂上一直有巨物在急速下墜,而身體又緩慢被沼澤吞噬。我閉眼,惡鬼仍會在我眼前。我睜眼,卻依然看不到現實世界。
直到星期天下午,我才真正睜眼。當時的我並不清楚這是不是現實,隻是茫然地望著一滴一滴下墜的葡萄糖。我沒有力氣動彈,也說不出話,就這樣呆呆看了很久,還是老媽買飯走進病房才發現。
很奇怪的是,我好像一瞬間就痊愈了。除了還是有點頭暈,幾乎沒什麼不良反應。
“媽,我爸呢?”
老媽把我的床頭搖高,聽到我第一句話說的是這個,愣住了。
“他單位有點事,要晚點才能過來。”
“哦。”
“餓不餓?吃點飯。”
我的肚子叫了起來。一天沒吃飯了,確實饞得不行。
“我要吃米豆腐。”
老媽看了一眼葡萄糖,摸了摸我油膩的頭發。
“媽去給你買,你注意看吊瓶,要是沒了就按呼叫鈴。”
“好。”
很快老媽回來了,我遠遠聞到米豆腐的香味就流了口水。這是我最喜歡吃的那家,番茄湯做底,再加上辣椒油,酸豇豆和酸蘿卜,人間絕味。
老媽就這麼看著我,也不吃飯。從我有記憶的節點開始,老媽就是一個話不多的人,尤其是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隻要沒什麼特彆異常的事,我玩,我鬨,她也不怎麼說我,隻是默默幫我收拾。更多的時候她就這麼看著我,有時候還不知道為什麼會笑。
“你喂我?”
“喂你?”
老媽平靜的臉慢慢轉化為震驚。
“媽媽,人家不想動了嘛。”
長大後我難得這樣向媽媽撒嬌,雖然她看起來有點覺得疑惑,但還是拿起來給我喂了。
剛開始有點尷尬,但是喂了幾口就變得順其自然了。醫院的電視頻道不多,我調了半天才調到一個動畫片,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你們班好像有一個女生也住院了,在樓下203。”
“誰啊?為什麼住院了?”
“名字我不記得了。據說是因為打架,頭都打破了。”
我猛一下坐起來,還好老媽反應快,不然就是一床的湯了。
“我得去看看。”
顧不上還沒吃完,我匆匆穿鞋跑下樓。我們班怎麼會有人打架呢?還是女生?還打住院了?我在腦海中把班上所有女生的臉都過了一遍,怎麼想也不像是會打架的樣子。
……不會是林小年在哪惹事了吧?
說曹操曹操到,我在203病房門口迎頭碰上提著水果的林小年。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雙方都有點驚訝。
“林小年?”
“東方瑾?”
幾乎同時,我們開了口。
“你怎麼在這,不是請假了嗎?還穿著病號服?”
“有沒有可能我請的是病假呢?”
我對林小年的腦回路有點無語,她反應過來後哈哈大笑。
“你也是來看安欣的?”
啥?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