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吳鎮方幾乎已經沒有上午的樣子了。
上午至少還是人模人樣的。
現在麼……狼狽得要命,而且因為疼痛,整個表情都是猙獰的。
毫不誇張的說,吳鎮方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踹碎了。
甚至痛得眼淚都嘩嘩往外冒。
他還說不出話來——太疼了。
而打量完畢的駱湛,則是抱起胳膊,居高臨下看著吳鎮方:“你還敢來?”
不過正好,省得他去找人了。
駱湛提起吳鎮方:“走吧,跟我走一趟。”
然後扔進馬車裡,吩咐阿樹調轉馬車,直接去北平府衙。
還不忘叮囑徐韞:“趕緊回家歇著吧!”
還有一天半呢!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直接就把徐韞看呆了半晌。
這會兒,紅玉也終於過來開門了——剛才吳鎮方那一嗓子到吳鎮方被帶走,整個過程也就用紅玉從屋裡出來走到大門口的功夫,不可謂不快。
紅玉看見門口隻有徐韞和陳苦,還有點狐疑:“怎麼就你們兩個嗎?”
徐韞看了一眼陳苦,道:“駱湛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陳苦接收到了徐韞的指示,沒有多說一句,隻進去把徐韞的東西放好,然後就乖乖去了灶房幫忙燒火。
紅玉絮絮叨叨和徐韞說話:“大娘子這一天都心神不寧的,織布都織不下去。飯也沒吃幾口。現在好了,阿韞你平平安安回來了,好好跟大娘子說說,勸勸她。”
徐韞笑著應一聲,洗了手和臉,進屋去找謝婉清。
謝婉清其實已走出來了。親自給她擦乾淨臉上的水珠,她今日也格外溫柔:“怎麼樣?”
徐韞也不嫌煩,耐心把如何進考場,又如何找到自己號舍,發卷子,考試題目,中午休息,下午如何考試都講了一遍。
雖然有點流水賬的嫌疑,但一大家子都聽得格外認真。
尤其是聽到號舍的狹窄,陰冷的時候,眾人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謝婉清摸著徐韞的後腦勺:“阿韞吃苦了。”
這還隻是開頭呢。
一想到徐韞如果過了初試,下一步就是縣試,縣試過了還有府試,府試過了還有會試,會試過了還有殿試,謝婉清就更心疼了。
從府試開始,那就是連考三日,不出號舍的!
那時候,可怎麼熬啊!
若是男子還好說,偏偏徐韞是女子——
麵對謝婉清的心疼,徐韞卻道:“阿娘,想要做官,哪有不吃苦的。”
謝婉清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仍然覺得心酸:“彆人都可輕鬆過活,娘的阿韞卻要如此辛苦……”
徐韞無奈,拉起謝婉清的手,她道:“娘,這是我自己心甘情願要走的路。不苦的。”
要是不能得償所願,那才是辛苦。
徐韞最怕謝婉清陷入到這種情緒裡去,就主動岔開了話題:“我都餓了,做什麼好吃的沒有?”
自然是準備了。
謝婉清振作起來,親自去給徐韞端菜:“做了蒸肉,還做了肉餅,熬了小米粥。”
徐韞現在倒不想吃肉,就想吃小米粥:“太好了。快給我盛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