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扔進來一團紙。
對著季白擠眉弄眼,低聲說道“你這換了新的看守,我不進來了,要說的話都在紙上,你記得看。”
說完,蕭景之就不見了蹤影。
季白無聲地啞笑了下。
看來蕭天燼新換的下人,很儘責。
連蕭景之也不敢造次。
他下床將紙團撿起來,打開從上到下掃了一遍。
蕭景之說他最近被娘親盯得緊,要讀書,老夫人逼他參加今年的秋闈。
【我今天被逼得這麼慘,都是為了你。】
季白看著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有些疑惑。
蕭景之也沒有紙上解釋。
【摘星上回在虛空寺見你唱戲的尊容後,天天嚷嚷著要見你,還說要給你買個戲班子回來。】
季白看到這裡,不由得噗嗤笑出聲。
慕摘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那家夥整天就知道拿銀子買這個買那個。
家裡就是有金山銀山,也禁不住他這般花吧?
【他還不知道你現在是我的“嫂嫂”,一直認為嫁給我大哥的,是清兒姐。】
【聽說淮寧長公主要舉辦賞花會,他可能也會去。】
季白納悶。
他知道有些茶話會和賞花會上,除了女眷和貴族小姐,也會邀請一些尊貴的世家公子。
此次聚會,可是淮寧長公主。
是當今聖上的妹妹。
慕摘星到底什麼身份,他怎麼會去?
季白以前隻知道慕摘星家世不俗,具體情況他並不知道。
慕摘星是蕭景之的朋友,後來由蕭景之介紹給他。
一開始他不熟悉也沒問太多。
後來因為熟悉了,就沒在意。
【你到了賞花會上,如果遇到摘星,千萬彆露出馬腳,隻說你是清兒姐就行。】
【他要是問起“季白”的行蹤,你就說他外出去了,過段時間才回來。】
蕭景之給他的信,上麵寫的就這些。
季白反複又看了兩遍,沒找到蕭景之為什麼會為了他去讀書,也沒找到慕摘星的真實身份。
“這話說一半,弄得心裡不舒服。”
季白將紙團揉起來,想燒掉,發現蠟燭已經熄滅。
正好喜雨端著粥進門來。
季白便把紙團壓到床鋪被子下麵。
喜雨將粥放到桌子上,開始伺候季白洗漱。
“這粥熬得真香,奴婢在裡麵放了點蔗糖,吃起來更香甜些。”
季白坐在凳子上,喜雨幫他梳頭。
“少爺的臉,不用施粉黛都很好看。
不過,即使如此,也要好好妝扮自己。
咱們的庫房裡,金銀首飾頭麵有好幾副。
奴婢以前伺候小姐,會梳的發髻可不少。
以後,奴婢天天給少爺你換造型,每天不重樣。”
喜雨一邊梳,一邊嘻嘻直笑,連說出來的話都沒過腦
“姑爺一定會被你迷得暈暈乎乎。”
若是以前,季白聽到這話,肯定要斥責喜雨。
現在,他嗬嗬一笑。
甚至已經在腦海裡想象,蕭天燼被他迷住會是個怎樣的反應。
喜雨今天給他梳了個垂雲髻,幫他戴上一朵淡粉絨花,插上一支黑檀木鑲銀的發簪。
耳朵上,給他戴了一對老銀鑲嵌黃玉水滴耳夾。
季白沒有耳洞,喜雨就悄悄給他做了對萬能耳夾。
“少爺,奴婢昨天從嫁妝裡拿出來一條紅瑪瑙配綠鬆石的項鏈,今天戴上吧。”
“不用。”
季白將老夫人送的那條紅珊瑚香囊,拿出來。
“戴這條吧。”
喜雨幫他戴上後,聞了聞自己的手。
“老夫人送的這條墜子,聞著還挺香,配著少爺你也是香香的呢。”
季白垂眼蹙著眉頭,他並不喜歡聞這香味。
他更喜歡聞自然的花香和果香。
“一開始聞著是不錯,聞得久了頭便有些暈。”
若不是為了討得老夫人的歡心,他絕對不會選。
季白梳妝完後,粥也涼得差不多。
喜雨試了試溫度,正好喝。
季白剛用完粥,屋外傳來通報,說是老夫人前廳有請。
喜雨多嘴問了句“老夫人可是有什麼事?”
屋外的下人回道“這個小的不是很清楚,不過表小姐同蕭二少也在。”
季白沒有耽誤時間,在喜雨的陪同下,很快到了前廳。
蕭老夫人一眼就看到他胸前戴的紅珊瑚墜子,她很滿意,臉上露出笑意。
陸青微也看到了,她悄悄翻了個白眼,心裡輕哼一聲這是故意做給姑母看呢,真是馬屁精!
“今天叫你們來,是為了後天長公主宴請的賞花會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