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思索一下,覺得還是不要讓喜雨知道為好。
就算她知道要姐姐回來,得拿三千銀兩去交換,她也想不出辦法。
隻是多讓一個人憂心焦急罷了。
季白自顧算著手頭上的銀錢“鋪子那兒不用想,如今隻夠自負盈虧。
鋪子裡管事的工錢,不能不發,他們賺的都是辛苦錢。
庫房裡有些東西,是姐姐的嫁妝不能碰。
我如今每月的份例減了半,這幾個月加起來也沒有一千兩。
若是將我的那些首飾珠翠,拿去當行,大約能換個一千兩左右……”
算到最後,所有東西都加上,還有一千多缺口。
季白一直對銀子沒有過多的貪欲。
有銀兩就花,沒銀兩也能簡單過活。
往常在季府裡,從未為銀子發過愁。
如今這一千兩,讓他絞儘腦汁。
“蕭天燼送的那支純金鎖墜,現在在他手裡,若我向他討要,他肯定不會輕易開口給我。”
季白忽然想到。
蕭天燼除了送他鎖墜,還送了他發釵和玉鐲。
還有,老夫人送的那翡翠的擺件!
他伸出手,看著溫潤發著柔光的玉鐲,心說,將這些都拿去當了,總歸能夠湊齊三千兩了!
喜雨見他神神叨叨,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有些擔心地問道“少爺,你怎麼了,這麼急著典當東西,是不是很缺錢?”
“實在不行,咱們去找老爺夫人,讓他們給你湊點兒。”
季白搖頭一笑“不能讓爹和娘知道,一點小事,我能擺平。再說,我應該還可以向管事的提前預支份例。”
三千兩勉強湊齊。
隻剩下,他該思索如何出府了。
彆想著偷偷摸摸,彆說這府裡的大門小門,已經加了護衛防護。
就說蕭天燼那幾個貼身護衛,可能都在暗中盯著他。
想來想去,隻能豁出去臉麵!
從蕭天燼身上拿到令牌才行。
“喜雨,明晚上弄幾個蕭天燼愛吃的小菜,再溫壺酒。”
他要親自去找蕭天燼。
實在不行,他親自下藥,將蕭天燼給迷倒。
然後拿著令牌,出府去接姐姐,然後換回身份。
想到這,季白心下有些傷感。
像是傷口結了痂,發癢撓掉那痂後,結果是又癢又疼。
他很開心姐姐終於回來。
又難過……
一時間,各種滋味翻滾上心頭,說不清道不明。
“少爺,你要去找少將軍?”
喜雨見他的臉,像是夏日的天,一時晴一時陰。
剛才還興致勃勃,麵上有喜有樂。
這一會又是烏雲飄過,眨眼間的功夫,眉梢處都染上憂愁。
“少爺,若是不開心,你不想去就彆去了。”
定是蕭天燼那家夥,給少爺罪受。
所以才惹得他難過傷心。
“沒事,是因為姐姐快回來,我心中欣喜不知該如何表達。想高興又不敢太過興奮。”
在這蕭府裡,做什麼總是礙手礙腳,由不得我心性來。
如今想到快掙脫這桎梏,隻覺得百般滋味,一時間無法表達。”
季白說的話,半是真半是假。
喜雨聽得懵懂,隻聽清楚小姐快回來了。
她也一下子興奮起來。
“太好了!少爺你終於不用再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到時候你和小姐換回各自身份,大家以後便都好了。”
喜雨想法簡單。
小姐她想念得緊,少爺她擔心得緊。
若是兩人各回歸各自本該的生活,她便也放下心。
季白眸子虛無地望向地麵,嘴角淺淺彎起一個弧度。
他喃喃自語,眼角微微泛起紅,像是說給自己聽
“嗯,大家以後便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