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摘星還是第一次,在同一天,被兩個人開口“請”出去。
他心裡實在不爽。
可蕭天燼說是家事。
確實,季白算起來是他半個家人。
慕容摘星無話可辯,隻好不情願地起身。
“那我就先回避一下。”
他可不想現在就回皇宮,他去外麵候著。
身為季白的好友,他得留在這兒,還有好多話沒同季白好好說。
七皇子剛出去,季白就急著問蕭天燼
“姐姐還好嗎?”
“她在府裡一切安好,我已經命丁七和陳九好好看護著她。”
“喜雨,我也會好好安葬她。”
“你們主仆一場,若是你想去送她,我也會安排。”
季白心裡難過悲痛。
至今有些恍惚,像是做夢般,沒想到一些日子不見,喜雨就這樣沒了。
同時,他心下又帶著一絲感激。
“蕭天燼,我有一事想求你。”
猛然聽到季白這句話,再瞧著他真誠懇切的臉,蕭天燼心下有一絲竊喜。
不過他沒表現出來。
蕭天燼陰沉著臉,抬起下巴,麵上儘顯冷漠與薄情。
反問季白“求我?”
他微眯了下眼眸,輕哼一聲
“你是想說,讓我好好保護你姐姐?”
“不。”
季白很快否定。
他抿了抿嘴,像是有些難為情,遲疑片刻道
“我想,請求你,同姐姐搬出蕭府,重新建立府邸。”
蕭天燼眉頭一挑。
他環起胳膊抱在胸前,輕笑一聲。
“建立府邸是有要求的。”
“我知道,可是所謂的要求不就是人製定的?
既然是人為製定,那規矩也跳不出人情倫理。
官老爺審案子還有法外開恩。
姐姐現在在府裡不安全,我心裡不安。
還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相信你能做到。”
蕭天燼眸光震動。
眼裡射出發寒星,似有精光,一閃而逝。
認真盯著季白,蕭天燼目光犀利,仿佛盯著一件快入口的獵物。
季白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更是不敢抬頭與他對視。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正咄咄逼人帶著探究的神色,上下打量著自己。
許久,也未聽到蕭天燼說話。
季白的心慢慢沉下去。
是自己太過於急切,他希望七皇子彆逾越,自己又何嘗不是。
現在的他,有什麼資格去吩咐蕭天燼做事?
屋裡的僵持和沉寂,令季白窒息又尷尬。
麵對慕容摘星時,他坦然又順其自然。
麵對蕭天燼時,他緊張又羞赧。
季白深吸口氣,鼓起勇氣抬頭,瞬間對視上蕭天燼的目光。
蕭天燼正盯著他,深邃的眸子裡,像是璀璨夜空,又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
就在他要開口準備說些什麼時,蕭天燼動了動嘴
“你真是好大的口氣,說得好像自建府邸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你說你相信我能做到。
你憑什麼相信我能做到?”
說完,他加重了語氣,繼續道
“你姐姐如今在蕭府裡頭,有我保護著,不會有危險。”
“倒是你自己,如今中毒,身體本來就吃不消,受不住那麼多思慮。
你有功夫替彆人擔心,還是先養好自己身體。”
彆等我拿到解藥後,你人卻已經不行。
最後這句話,蕭天燼沒有說出來。
季白欲言又止。
蕭天燼說得有道理。
可惜,他不知道,最安全的地方,有時可能是最危險的地方。
相信的人,也可能是最會想你死的人。
季白思索再三,事關姐姐安危。
他不知道現在能不能相信蕭天燼,將他中毒的真相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