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說道“大爺,這個事我記下了,我了解一下,如果真的有人徇私舞弊,拿低保當人情,我一定管到底!”
“哎,我要是有辦法,也不會跟你張這個嘴,實在下不了苦了,一年到頭就靠打那點糧賣錢,老婆子還得吃藥保命,受苦人‘恓惶’呀!”
這家的情況確實讓人看不下去,陸凡問道“大爺,您兒子在外麵打工,一年也賺不了多少錢,何不讓他回家創業?還能照顧你們老兩口。今年鄉裡會大力扶持養羊、大棚、種藥材,隻要能吃苦肯定比打工強。”
老頭歎氣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說是給補助,都是哄人的。再說,乾啥不要錢?家裡連一千塊錢都湊不出來,連個羊羔都買不來。還有,萬一賠了咋辦?那不是把命要了?”
老年人思想保守,跟他說不懂,陸凡說道“大爺,我給您留個電話號碼,您兒子回來讓他給我打電話,鄉政府一定會解決你們的後顧之憂。”說完,掏出二百塊錢硬塞給了老頭。
陸凡走後,老頭拿著二百塊錢,流下了兩行熱淚。
來到第二家,陸凡體會到了一句話,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這家是老頭拄著拐杖,老伴在院子裡忙活,還有個七八歲的孩子在玩耍。
自我介紹後,老頭顯得有些拘謹,趕忙招呼老伴倒水招呼客人,鄉政府書記對他們來說就是父母官。
陸凡笑道“大爺、大娘,不用忙活了,我們就是了解一下情況,這是你們的孫子吧?孩子爸媽下地去了?”
大爺說道“這會沒啥活了,我兒子、兒媳婦都在外地打工,估計就這兩天回來,娃娃能見他大他媽了。”
看到羊圈裡有十來隻羊,陸凡興致勃勃的看了會,問道“大爺,你這羊養的不賴,那幾個‘羯則’快能殺了吧?”
大爺笑道“陸書記,打算等兒子回來殺,咱們柏樹灣的羊不愁賣,城裡的親戚已經定下了。”
“大爺,你最多養過多少羊?”
“前幾年做多攔過一百多隻,這兩年跑不動了,就在家喂十來個,過年賣一些,自家也殺的吃一隻。”
“大爺,您是老養殖戶,您說,養羊能賺錢嗎?”
“肯定能呀,隻要‘伺應’好了,羔子少死上幾個,等規模上去了,肯定能賺錢。”
“鄉政府今年大力扶持養羊,你家有技術,不如讓兒子回來乾,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多好。現在的政策是,養羊100隻以上,每隻羊可得補貼 100元;200隻以上,政府補貼5萬塊;400隻以上,每隻羊能補500元!”
“哎,政策是好政策,但補助都是有辦事人拿的,我們邊都沾不到。再說,想養一百隻羊,還不得十幾二十萬?還要建圈,買設備,不是件容易事?”
“大爺,設施養殖也有補貼,包括建圈和買設備。我是鄉政府書記,我說能補就能補,隻要你敢乾,給你說的這些補助就照我說。如果做不到,你拿高音喇叭在鄉政府門口罵我!”
“陸書記,我肯定相信你,幾年前你在柏樹灣林場上過班吧?老操經常說你好話。你讓我考慮考慮,等兒子回來了再商量一下,要是決定乾少不了麻煩你。”
陸凡笑道“我巴不得你們來麻煩我,隻要對大家有好處,我想方設法解決。”
到了第三家,剛表明身份,這家大娘就哭天抹淚的,請書記給她伸冤,可一時半會又說不清楚。
等她老伴回來後,陸凡才了解到事情的原委。
幾年前,村裡因村內道路的擴寬和硬化,占了他家兩畝多的玉米地,將他們家的莊稼毀掉開路。
可書記卻不認這個賬,說他家承包的地是村集體的,而且開春就在喇叭上多次提醒村民,承包的地有新安排,不得耕種,否則後果自負,村委會堅決不予賠償。
陸凡向其保證,這件事鄉政府管到底,該賠的一定賠。
當天,陸凡跑了八九家,每到一戶都做大家的思想工作,鼓勵外出務工人員回鄉創業,耐心的宣傳產業扶持政策,跟群眾打成一片。
到了周末,陸凡覺得回去也沒事,就繼續下鄉。三四天時間,跑了兩個村子。
陸凡很清楚,走下田埂“腳沾泥土”,從群眾口中獲取“萬千氣象”的一手資料,到群眾家中揭揭鍋蓋,到田間地頭拉拉家常、問問情況,虛心聽取群眾的見解與訴求,深入掌握調查研究的“一手資料”,把基層真實的情況摸清摸準,才能拿真招、出硬招、見實效,為後續全鄉發展提供依據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