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沒想著動手,愣神的功夫臉上就被撓了個血印子,她也不是好惹的,跳起來反擊,一把抓住許筱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扯,避開她揮舞的爪子:“你個死丫頭,還長本事了,敢打長輩。”
“我呸!你算是什麼長輩,惡心死了!”
李有才跟許強勝擠開人群進去,瞧見這一幕趕緊上去將人拉開。
許筱一看見許強勝頓時淚水往外湧:“爹!這個潑婦她打我,我就是多吃了他家兩個饅頭,她就打我!”
許筱早上出門時可是喜氣洋洋的,還梳著兩個烏黑的大辮子,這會兒喪著臉,頭發也亂糟糟的像雞窩,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許強勝彆提多心疼了,將許筱拉在身邊道:“不就是兩個白麵饅頭嗎,李隊長你可是肩上擔責任的人,怎麼能叫自己媳婦因為兩口吃食對個孩子動手呢。”
李有才臉色也不好看,但他到底身為隊長,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向著自家說話,隻能道:“我媳婦確實也是有些衝動,她做得不對,鄉裡鄉親的可千萬彆跟她計較。”
劉嬸氣得半死,指著許筱道:“他家這丫頭給虎子教功課,我就出門抱柴火的功夫,回來孩子頭上就多了兩個包,你說我做得不對,李有才你向著他們老許家,那就跟著他們家去過吧!”說完,怒氣衝衝甩門進了屋。
劉嬸三十八歲生下的虎子,高齡產婦本就危險,虎子生下來半口氣都沒了,好不容易救回來,平時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自己都不舍得動手,哪能讓外人欺負了。
李有才也沒想到,隻是來請許筱輔導個作業,就鬨出這麼大的事兒,現在又被劉嬸一頓指責,臉色越發難看,盯著許筱:“你動手打虎子了?”
許筱躲在許強勝身後,支支吾吾:“我沒有......就是輕輕碰了他兩下......”
“她說謊!”虎子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她那鉛筆盒打我腦袋了,還掐我,罵我笨!”
“你本來就笨,你就是個豬腦袋,說什麼都聽不進去......”許筱瞪著虎子,不甘示弱地回嘴,可一抬眼看見李有才怒火中燒的臉,聲音漸漸低下去。
周圍村民也紛紛指責許強勝:“你家這大丫頭太有本事,人家好吃好喝招待上,她還打人。”
“要不劉嬸子說得沒錯呢,許強勝你這偏心眼兒,偏出毛病來了,小小年紀就不往好教,以後還得了。”
“都滾一邊兒去,老子怎麼教閨女,用得著你們他娘的廢話,真是多管閒事!”許強勝不甘心地梗著脖子回嘴。
見他冥頑不靈,李有才沉了臉,不客氣地丟下一句:“許老二,這幾天你不用再上山鏟雪了,有那閒工夫還是多回家教育教育孩子吧!”
許強勝傻眼了,沒想到白麵沒吃著,連工分也沒了。
回去的路上罵罵咧咧,吆喝著李有才公報私仇,要去找大隊書記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