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每天過得擔驚受怕,時刻提防著許強勝一個巴掌扇過來,哪還有心思管彆的事兒。
天快亮的時候,大門外突然有了響動,應該是許立仁和許國誌回來了,許瑤趕緊從被子裡竄起來,留神細聽。
雖說是大冬天,但這一來一返還是把兄弟倆整出一身汗,一進門許立仁把大襖往炕沿上一搭,沉著臉在凳子上坐下,一言不發。
許老太和許老爺子互相對視一眼:“怎麼回事兒啊,倒是說話呀,問清楚沒有。”
許國誌看了看滿臉陰沉的大哥,躊躇道:“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怨盧興發,念念也有錯。”
“盧興發他娘病了,盧興發問念念要錢看病,念念捂著錢不給,盧興發沒辦法隻能趁著念念不在家把錢偷出來給他娘看病了,等念念回來發現錢不見了,就追著他問,兩口子話趕話,急了眼,這才動起了手。”
許國誌歎了口氣:“我和我哥去的時候,正看見盧興發他娘在炕上躺著喝湯藥呢,說起來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倒像是咱們家不會教閨女似的。”
人都是父母養的,當娘的病了,兒子總不能坐視不理,許念把錢捂得太死,這才挨了這頓打,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她理虧。
許老太沉下臉,朝外揚了揚下巴:“去把許念叫過來。”
話音剛落,劉英紅已經帶著許念進來了,這娘倆眼睛一個比一個腫得厲害,可見也是一晚上沒睡,許念看了眼他爹許立仁,見他一言不發,心裡有些打鼓,對著許老太小聲喚道:“奶奶......”
許老太叫她坐下,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念念,盧興發他娘病了問你拿錢,你為啥不給啊?那是他娘,總不能眼瞧著病死不管吧,難道你爹娘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一聽這話,許念耳朵裡“嗡”的一聲,驚訝道:“他娘病了?我怎麼不知道啊!他沒跟我說呀!”
許立仁看了眼女兒滿臉疲憊:“你還裝不知道,我跟你三伯都去盧興發家了,親眼看見她娘躺在炕上,滿屋子草藥味,你說說你......哎!”
許念感覺受了天大的委屈,噙著眼淚,一會兒看看許立仁,一會兒看看許國誌,徹底呆住了似的,直到劉英紅也臉色難看的問:“念念,你爹說的都是真的?”
許念徹底繃不住了,“哇”一聲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啜泣地喊著:“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沒跟我說,你們咋就不相信我呢!”
這件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了,屋裡的人麵麵相覷,其實心裡對許念的說法都存著懷疑。
畢竟自結婚以來盧興發可是從來沒動手打過許念,再一個盧興發他娘本就歲數大了,有個病痛也是很正常的事,她總不會為了幫著兒子,拿自己的身體來扯謊。
可奈何許念一直堅持,眾人也不能在說什麼,隻能把這件事掀過,當做沒發生。
許念和盧興發兩口子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一起生活,難免有個筷子碰碗的時候,也不至於因為這點兒小事離婚,畢竟這個年代,離婚可是件大事,尤其姑娘家,不光要受著風言風語,還會連累全家被人當笑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