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台正中頭發花白的長者有雙敏銳的眼睛,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定在許瑤的身上:“這位小姑娘,我看你聽了那麼久,怎麼不說說自己的觀點?”
許瑤沒想到這還有點名環節,硬著頭皮站起身,笑容帶著些許歉意:“今天聽了大家的想法我受益頗多,我認為未來文學創造與新生,傷痛與總結,都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能用寫作讓現實生活重見光明,我願將其奉為畢生追求的夢想,隻要有方向,路就不會迷失。”
話音剛落,在場響起了激烈的掌聲,不少人對許瑤崇高的理想表示認可和支持,就連那位老者都微笑著點頭。
“說得真好!”許瑤身邊的青年向她豎起了大拇指,許瑤友好地笑了笑,暗地裡卻擦了把掌心裡的汗。
其實這句話,前半句是她對文學的看法,到了後半句,就是自己對寫作這件事的訴求,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如果能賺錢,改變生活,她永遠都不會停筆。
估計在場的作者和老師要是知道她內心是這樣的想法,會把她直接趕出去。
到了最後,學習班人員需要將以此次命題準備的文章交上去,如果再沒什麼問題,就可以離開了。許瑤將寫好的文章放到桌上,轉身就要離開,就在這時,身後卻有人將她喚住:“小許同誌!”
回頭看,正是方才在講台正中坐著的那位老者——舒老。
“這篇文章是你寫的嗎?”舒老繞過椅子走過來問道。
許瑤看了眼,點點頭:“對,是我寫的。”按理說才剛交上去,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不夠時間看完,舒老這麼快把她叫住,難道是有什麼問題?
“你認不認識林羨叢?”
林羨叢,那不就是林老師的名字嗎?許瑤當然認識,她驚訝地點點頭:“認識,他是我的老師。”
“果然是你!”舒老開心地笑起來,就像是個孩子一樣:“你這手字我印象深刻,之前羨叢就跟我說他找到個書法苗子,還專門給我郵寄了你的作品,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看來你的文章也寫得很好嘛。”
他晃了晃手裡新買的順安報紙,上麵頭刊登載了那篇《冬暖》。
許瑤有一瞬間的茫然,忽然想起上次林老師叫她寫的字,當時還不知道為什麼要塞進信封裡,原來是寄給了舒老。
被人當麵誇,許瑤有些不好意思,笑容靦腆:“謝謝舒老誇獎,我還差得遠。”
“你還年輕,隻要抓住學習機會,以後肯定大有作為。”舒老對許瑤一番鼓勵後,認真道:“我聽羨叢說你要考京都師範大學是嗎?”
許瑤點點頭:“嗯,目前是這樣想的。”
“什麼時候?”
“今年六月份就參加高考。”
“那很快了呀,小許好好考,等到了京都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這次實在太匆忙了,我要趕到京都赴任,沒法去看望羨叢,代我向你的老師問好。”舒老沒有一點兒為人師的架子,語氣親和。
許瑤點頭應下,目送他離開,才轉身出了文化館。
夕陽斜照,在街道灑下一片金芒,農用車旁,顧城抱臂已經在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