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喬秋芸穿著綢緞睡衣倒了一杯熱牛奶,端著往樓上去。到了門口,就見吳阿姨從裡麵出來,她急忙將人攔住:“老爺子睡下了嗎?”
吳阿姨看了眼她手裡的牛奶,明白她的來意:“沒有呢,他叫了小羽談話,您現在還是不進去的好。”
喬秋韻點點頭,她實在是好奇蕭振江會和蕭羽談些什麼,可總不能湊到門板上去聽,隻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屋裡,蕭振江坐在沙發上,麵前的小幾上扔著幾張裝藥的白紙,他抬頭將掌心裡的藥就著水服下後,沉著眉頭看向蕭羽:“你還是不喜歡思思對嗎?”
“沒有,我們相處得很好,你也看見了。”蕭羽靠在沙發背上,神色疲倦地答複。
“你是我的孫子,我還看不懂你玩的小把戲,要不是心裡對思思有意見,又怎麼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叫她一個姑娘家出醜!”
蕭羽無奈:“我有夜盲症,沒看清路,剛才已經說過了。”
“你個當兵的有夜盲症,還怎麼打仗,部隊體檢能查不出來?”蕭振江將他的謊言一語道破:“你實話說,是不是還在惦記那個鄉下丫頭?”
蕭羽眸光一沉:“哪個鄉下丫頭?”
“你不說,就以為我不知道嗎?那丫頭姓許,就在師大上學,而且還跟思思一個班!”蕭振江語氣強硬:“我就不明白了,思思從出身,到長相,再到家教哪點兒比不過一個鄉下丫頭,你怎麼非相中了棵歪脖子樹!”
話說到這份上,蕭羽還有什麼不知道的,肯定是薑夢思向蕭振江說過許瑤。
他不喜歡許瑤遭到這樣侮辱,眉峰輕蹙,唇角輕扯譏諷道:“薑夢思那副樣子,這就是你認為的家教?”
蕭振江一噎,臉色沉重,誠然他對薑夢思剛才的行為也頗為不滿,但相較於對蕭羽未來的期望,薑夢思所犯的這點兒小錯漏,也就隻能歸為無傷大雅,回頭教訓一頓就是了。
他歎了口氣:“你喬阿姨也說了,思思是因為太高興意外醉酒才出了這種事,再說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明明知道她這樣做不合適,不勸著就算了,還使壞把姑娘家從樓梯丟下去,滿身的傷,像什麼樣子!”
“現在隻是樓梯,下次就是樓上了。”蕭羽輕飄飄道:“你喜歡薑夢思,就去娶,彆往我身上扯,至於許瑤......她跟我已經分手了,信不信也由你。”
蕭振江被他前半句的話激起怒火,正要叫罵,後半句卻意外又消了火氣:“分手了?分了好,那種女人,進不了咱們蕭家的門,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彆跟你爸爸一樣,鬼迷心竅,連血肉至親都不認,落得個那樣的下場。”
聽到他這麼說自己的父親,蕭羽終於忍無可忍,起身就往外走。
“你乾什麼去!”蕭振江的語氣嚴厲。
蕭羽腳步微頓,頭都沒回:“我爸這輩子最大的不幸,就是生在蕭家當了你的兒子,我也一樣。”
“你說什麼!”蕭振江勃然大怒,拍沙發扶手猛地站起,或許是急火攻心,一股腥甜從嗓中湧出,竟被氣得噴血。
恰好遇到吳阿姨領著餘大夫過來,看到這景象緊跑進屋將人攙著坐下。
蕭羽斂眉站在門口,難掩眼底的憂色,餘大夫也早知道這祖父倆之間的矛盾,看蕭老爺子呼哧呼哧急喘粗氣的樣子,也大概猜出來發生了什麼事。
轉頭道:“小羽,你先出去吧,這裡交給我,你放心,你爺爺不會有事的。”
蕭羽緊抿唇,知道自己再繼續待下去隻會影響老爺子的情緒,輕聲道:“拜托了。”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