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兒子天天纏著我，我都跟他說了，他要是再纏著我，我就報警，可是昨天去供銷社，他……他還是……”</p>
一滴眼淚適時地從夏寶兒的眼角落下去，像是一顆掉進了平靜湖麵的石子兒，在眾人心裡激起了一陣漣漪。</p>
仙女都委屈的哭了，那個老女人到底在胡說什麼八道？</p>
楊花妞第一個坐不住，從人群中跳了出來。</p>
“放你娘的狗屁，你瞧瞧我們夏知青這模樣，哪哪兒都沒得挑，他連我們大隊長家的兒子都瞧不上，能去勾引你兒子？你以為你兒子是大團結還是糧票啊？人人見了都走不動道？”</p>
這話乍一聽是這麼個理兒，但是霍衍之怎麼琢磨出了幾分不對勁兒來呢？</p>
什麼叫連大隊長家的兒子都瞧不上？</p>
大隊長家裡，還有彆的兒子？</p>
誰？</p>
他爹瞞著他娘在外頭有私生子了？</p>
“就是，我們夏知青跟個仙女兒似的，來了村子那麼久，剛開始下地的時候，那麼累，她都沒喊過哪個後生來給她幫忙，人家說要給她幫忙，她都恨不能躲人家三丈遠，你說她勾引你兒子？你可真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呢！”</p>
“你看她那一臉的尖酸刻薄相，指不定就是想讓我們夏知青給她家當兒媳婦，故意想出這個辦法來壞夏知青的名譽，讓夏知青沒有辦法，隻能嫁給她兒子！”</p>
“對對對，你說的對，很有可能就是這樣。”</p>
“我的天，這是哪兒來的老女人，怎麼這麼壞？”</p>
“她……她不是向書記的媳婦兒嗎？我之前上公社，還見過她。”</p>
“……”</p>
交談聲又停了。</p>
向母已經快要被那些七嘴八舌的話氣的當場咽氣。</p>
“你們知道什麼？我是死都不會讓她進我老向家的門的，這麼個狐狸精進了門，那還不得家宅不寧？”</p>
她尖銳的聲音仿佛要劃破天際，好像有一種，隻要她聲音足夠大，她就一定占理兒一樣。</p>
“昨天我兒子就是在公社看見她了，跟她說了兩句話，今天就病的下不來床，渾身疼得不行，一定是她施了妖法要害我兒子。”</p>
“你身為公社書記的夫人，竟然當眾說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我覺得，這件事情要交給巡邏隊去解決，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認證，你當眾汙蔑良民，蠱惑民眾，仗著是書記夫人，就來我們大隊胡亂編排下鄉的知青，你就是破壞社會團結穩定的危險分子，今天，你彆想這麼輕易的離開我們迎風大隊！”</p>
霍衍之很少會一口氣說這麼長的一段話。</p>
在那一刻，人們好像看到了奔赴戰場的他，他手握鋼槍，保家衛國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的正氣淩然，壓於群山。</p>
向母並不是無知村婦，她讀過書，也識字。</p>
太大的道理，她不懂，可是偏巧，霍衍之說出口的這段話，意思她都懂。</p>
“你才是胡說八道，我說的明明就是事實，我兒子就是被她害成這樣的，不然的話，為什麼以前他都好好的，見了她之後回去就開始不對勁？”</p>
霍衍之冷哼一聲，“就算是偉人，他說話也得拿出真憑實據，你敢為你剛才說的話負責任嗎？”</p>
他的目光再次逼仄，“你敢拍著胸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保證，你口中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有證據證明是真實存在的嗎？”</p>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