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安從堂門跨檻步入,恭而有禮地叩拜過蘇堰與阮書雲。
見著金龜婿,蘇堰餘怒已散,心情大好,朗笑著起身扶他,“賢婿快快起身!”又拍了拍謝懷安的肩膀道:“賢婿一路辛苦了,來,坐下用茶。”
謝懷安被蘇堰往太師椅上一按,隻得抱拳道:“多謝嶽丈大人。”
蘇堰複坐於主位,寒暄道:“令尊令堂身體可還安康?”
謝懷安笑道:“承蒙嶽丈大人掛念,家父家慈一切都好!”
蘇堰順著胡須點了點頭,隻道:“那就好,那就好。上次聽賢婿道,令尊令堂遊山玩水,正於交趾避寒,也不知他們可否趕得回益州參赴婚宴呢?”
謝懷安雖身在正堂,餘光中卻儘數是外麵那小娘子。他心下分神半刻,沉吟道:“他們來信道,開春冰雪消融,益州又峰巒環繞,路上怕是會遇到些澇災,也不知能否按時趕回。若是趕不回來,還請嶽丈大人諒解!”
這父母之事謝懷安可並未撒謊,他的父親本是朝中京官,但自他入仕後,便毅然辭官,陪著母親遊山玩水去了。
蘇堰擺手:“親家見外了,若著實趕不回來,那待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了,兩家再一同用飯也不遲嘛。還請賢婿轉告令尊,不必急於一時,路上萬萬要當心安危。”
謝懷安自然道是。
兩人說話間,阮書雲卻一直咳嗽不停,應是吹了寒風的緣故。
蘇堰卻責道:“這府中之事從來都是趙姨娘在管著,也從未讓你累著苦著,你這身子啊,怎總不見好。既咳個不停,又何必勉強出來見客?倒是讓客人看了笑話。”
謝懷安聽著,本欲為蘇絮母親說句話,可奈何一直插不進話。他有些無奈,趁著用茶的間隙,側眸看了一眼站在廊間的蘇絮。
蘇絮好不容易將纏繞在桃枝上的發絲解開,聽著堂中蘇堰的話,微微歎了口氣。不知何時,她們母女二人才能擺脫這蘇府囚籠。
蘇絮側頭看著院內賓客飲酒吃茶正在興頭,謝懷安也已入堂,應當不再需要當家主母迎客了。便想著將母親扶回內院,也好讓她清靜一些。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蘇絮等不了了,徑直往正堂過去。方到門前,便見著阮書雲咳出一團猩紅的血來,緊跟著就要往地上倒。
謝懷安起初聽著阮書雲的咳聲,便覺她身體患有久疾,暗暗地觀察著阮書雲的臉色。這下見她要往地下倒,便兩步上前扶住了阮書雲,她這才幸得沒有磕傷額頭。
蘇絮被嚇得不輕,慌忙跑過去從謝懷安手上接過阮書雲,將她抱在懷中,又按了一下她的脈,忙喊著:“去請大夫,雁回!雁回,快去請七星街的李大夫!”
一聽這聲,院內的賓客都朝迎暉堂內看來。見著地上一灘殷紅的血,便也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眾人皆怕這紅事變白事,沾染上晦氣,便也悻悻辭去。
蘇堰見此情境,總不能還勸人留著,隻得到門口相送,對邀來的賓客表達歉意。
謝懷安半蹲在蘇絮身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