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堰藏於桌下拍了拍趙芸的手,笑道:“哪裡哪裡,還多虧了柳兄,我這書墅才興辦得起來。”便這樣悄無聲息地轉了話頭。
談話間,蘇絮也起身落座,眼神木訥地聽著蘇堰那些冠冕堂皇之詞,偶爾趙芸也會插上幾句。
幾人正說著,卻見月洞門那邊由小廝引來一位郎君,是乃謝懷安。
柳敏生蹙眉看著謝懷安,隻覺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在何處見過,“蘇兄這是?”
蘇堰笑道,“是知州指的婉兒未來的夫婿,下月便成親了。我想著今後咱們都是一家人,故而將他也叫來了,柳兄不會介意吧。”
一家人,也難免有利益的糾葛。
柳敏生笑道:“怎會怎會。”
柳月盈此時也已失去了喂魚的興致,乖乖地坐在柳元州與蘇絮中間。
見著謝懷安乘風而來,她探頭多看了兩眼,湊在蘇絮耳邊道:“阿絮姐姐,這便是阿婉姐姐的未婚夫婿?”
蘇絮心不在焉地點頭,又往那邊瞧了一眼。春風擾擾,胡亂撕扯著謝懷安的衣衫,謝懷安逆著風步子卻極為穩當。
謝懷安見著這麼多人,尤其是其中還有那日在叁生堂所見的白衣男,心中突然一漏。不過轉念一想,今日也能知曉他與蘇家的關係,倒也不錯。且但凡是個正常人,也不會在這樣的場合說那種事罷。
柳元州倒無半分驚異之色,看謝懷安也並無咄咄逼人之意,見著他此般意氣風發的模樣,眼底反倒多了些愧色。
未等謝懷安走近,蘇堰率先站起身來,繞過身後的交椅,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又兩相介紹了一番,在中間搭了橋,這才請謝懷安坐於蘇婉身側。
蘇婉側頭看了眼謝懷安,並無情緒。
若說起初謝懷安還心有萬般愁緒,但他此時又已平複如往日,遊刃有餘地交涉起來。他禮儀周全地一一拜過,待蘇堰坐下,這才落座。
好巧不巧,蘇絮正與他臨麵而坐。
方才府外已說了那番話,謝懷安便也有意避開,斂著目光不去看蘇絮。可飲茶置碗間總會無意地瞥見她,卻也無可奈何。
柳家祖母觀探了謝懷安一番,且不說他長相出挑,見他恭而有禮,又內斂自持,便已然很是滿意,“婉兒倒是尋了位好夫婿,不知絮兒可有意中人啊?”
蘇絮置下茶盞抬眸,餘光瞥到謝懷安,見他也正盯著自己。腦中忽憶起與他的點滴,越發心虛便越發緊張。
她略有不自在地笑道:“婚姻大事,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裡有什麼意中人。”
祖母嗔責道:“你乃長姐,婉兒下月都將成親,你可還八字都未一撇。”而後又對兩位父親道:“你們呀,也多幫著阿絮瞧瞧。若有哪家小郎君樣貌端正,為人方直也可安排二人見見。家境乃其次,最要緊的是人品。”
謝懷安瞧了蘇堰一眼,他勉強笑著打著馬虎眼。這樁婚事本是蘇絮的,結果就因看上他家財萬貫,便強搶給了蘇婉。他也確應慚愧。
話到此處,這可不就是個好機會。蘇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