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往南開。
外麵的白雪皚皚逐漸被一整片的綠色所取代,一片又一片的田野排成了整齊的形狀,矗立在馬路邊。
今日的陽光格外的猛烈,高高的照耀著大地。
這火車車廂裡麵大約是開了空調,池彩熠來的時候特地考慮到了天氣的原因,她隻穿了一件不厚也不薄的衛衣,外套下麵是一條牛仔褲。
然而在幾乎還算是有些寒冷的十二月,這樣的衣服竟然讓她出了汗。
池彩熠的座位靠著窗,扭頭便能夠看見窗外美麗的景色。
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個不知道來自哪裡的人,操著一口方言,一直在跟人打電話。
池彩熠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的是什麼,好像是在聽外語一樣無助。
火車硬座向來都是人生百態最好的映射。
在這輛車上,池彩熠看到了吵著鬨著要買東西的孩子,看到了奔赴著遠方工作的年輕人,也看到了扛著大麻袋要回去家鄉的農民。
坐在池彩熠後麵的應該是一群農民,外出務農剛剛回來,其中年齡最大的看起來比封慕熙的父親年齡還要大。
有幾個人沒有座位,扛著兩個大大的麻袋站在走廊,當周圍的人都在低頭玩手機的時候,這些農民大多數都在偏頭看著窗外或者站在原地發呆。
池彩熠注意到,這些農民的手上都有著不同的的繭子,應該是長期從事粗活所以造成的。
這樣的繭子自己在當時來鬨事的那個女人身上也見過。
火車停下,池彩熠跟隨著人流一起下車。
當時對於那個女人的住址,池彩熠也就是匆匆一瞥,並不知道對方具體是哪一棟樓,隻知道她是在哪個小區裡。
按照地圖上麵的指引,池彩熠來到了一棟最高也就是六層的小區樓下。
這小區顯然是個老小區,安全防護的很不到位,隻要是個人就能夠進小區,門口的保安根本都不管。
走進小區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公園,這公園不是很大,裡麵有一堆健身器材,還有幾張長椅。
一群年齡不小的老頭老太太正聚在一起說八卦。
“哎,你們聽說了嗎?張家那個兒子好像是真的出事兒了。真可憐呐,學還沒讀完呢。真是苦了老張這麼多年來砸鍋賣鐵了。”
“要不然怎麼說命運弄人呢?”
旁邊一個人手裡搖晃著扇子,這都冬天了,而他竟然穿著短袖和短褲就下了樓,不過這裡的天氣確實很熱,也就是比夏天要涼快那麼一點點而已。
“我前兩天還見到老張媳婦兒了,說是去北京找那個人了,要我說,這不是早就知道結局了嗎?何必折騰。”
眾人沉默。
“對了,你不是他鄰居嗎?”一個紮著低馬尾的人對身邊的一個從頭到尾都很沉默的女人說:“她回來了嗎?算算日子,都快有一個月了吧。”
那個紮著馬尾的女人搖了搖頭:“應該沒有,反正我這兩天沒有見她。”
“唉,”身邊人歎了口氣,“命苦啊。我現在還能記得,當時她的兒子考上大學之後,老張一家高興的呀,恨不得拿鞭炮放個三天三夜。這兩天我看老張也沒怎麼出門,身體呀,一下子就垮了。”
池彩熠在一邊越聽越覺得心驚,她走上前去,“不好意思打擾幾位了,請問我可以知道一下剛才你們說的,是最近因為甜品所以出事兒那一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