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舊時與將軍一同馳騁疆場的畫麵,賈逢春濕了眼眶。
“罷了,罷了!左右我就這一條命,無家無室、無兒無女,就賠上這一身老骨頭!”
“將軍此言差矣,您這一身蠻力和功夫,賠了可惜。”
“滾滾滾!”
賈逢春老臉一沉,破口大罵。
“老子還沒活夠呢!見了你就煩,少給我惹事!”
宋菁嘿嘿一笑,閃身離開了。
她按著來時的路線,在宮門落鎖前回到了司禮監。
先是悄悄拐進淨房,半晌後才一瘸一拐地回了耳房。
隨著房門重重合上,一道黑影在暗夜中匆匆離去,最終悄無聲息地走進一間亮著光的屋子。
“大人,她回來了。”
“去哪兒了?”
“去尚衣監了,屬下怕打草驚蛇,隻是遠遠跟著,是以並不知見了誰。”
“嗯,繼續盯著吧。”
霖峰應了聲是,卻並未如往常般退下。
謝司宴抬頭看了一眼,“何事?”
霖峰猶豫半晌,道:“大人為何聽見呼聲便折返回來救她?連皇上的麵都沒見上……”
謝司宴放下手中的折子,“帶走她的人是誰?”
“高立的乾兒子,孫全。”
謝司宴目光沉沉,“萬歲將她托付給我,不出三日她便落到了高立手裡,若讓萬歲爺知曉……”
後麵的話他沒說,霖峰卻明白那後果。
見他不再說話,謝司宴換了話頭:“襄平戰事如何?”
霖峰正色道:“自半月前陳將軍和韃靼在昌圖相遇,未有動靜。但韃靼十萬大軍,想要一舉殲滅,難……”
自入冬以來,韃靼屢犯邊境,如今更是率十萬大軍直奔襄平。
幸好鎮北將軍陳廣平是員猛將,尚可一戰。
隻是……到底是秦閣老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不可多信。
謝司宴聞言神色不變,隻是點頭。
“不用盯得太緊,小東西厲害著呢。”
……
第二日,宋菁早早候在了公廳值房外,等裡頭有了聲響,才忐忑的進去伺候。
可謝司宴卻對昨晚的事閉口不提,直到日頭落了,才隨意將她打發了。
宋菁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索性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一個時辰後,霖峰快步從外麵回來。
“大人,下值後她去了趟太醫院,回來後也再沒出去。”
謝司宴動作不變,“去太醫院乾嘛?”
霖峰搖頭,“抓了副藥,回去後便去廚房煎了,現下還沒出來呢。”
謝司宴聞言視線一頓,抓藥?
“除了去太醫院沒乾彆的嗎?”
“說是路過尚衣監時跟繡娘寒暄了幾句。”
他思索半晌,視線複又落在折子上。
“知道了,下去吧。”
隨著咯吱一聲,值房內沒了其他聲音,隻有火盆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但安靜了沒一會兒,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
謝司宴以為是霖峰,頭也不抬地問道:“還有何事?”
可沒想到,傳進來的卻是另一個聲音。
“爺,小的給您送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