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宴哼笑一聲,麵色冷淡下來。
“你和尚衣監那些人關係很好。”
宋菁聞言悄悄瞄了一眼謝司宴的臉色,“爺吃醋了?”
謝司宴一記眼刀飛來,嚇得她縮了縮脖子。
“小的入宮便在尚衣監當值,大家年紀小都互相照顧著,總有些不一樣的情分。”
宋菁罕見的正經,不免讓謝司宴多看了幾眼。
“除了崔壽,是那個小繡娘不一樣,還是那個小太監不一樣。”
宋菁神色一凜,暗道他眼神果然毒辣。
“都有,都有……”
她笑著打哈哈,謝司宴卻不滿意她的回答。
“宮內不許結對食,彆給我惹麻煩。”
他語氣陡然冷淡,聽得宋菁擰起眉頭。
宮裡明麵上雖不允許結對食,但暗地裡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不信謝司宴有心管這檔子事,為何獨獨要和自己說?
況且,她何時有過這心思了……
既然謝司宴已經允許辦讀書會,那他們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讀書會更是由隔日一次,改回了每日一次。
謝司宴從乾清宮送回司禮監後,便和霖峰商量什麼事兒,將宋菁打發走了。
左不過是些不想讓她知曉的朝廷大事。
宋菁也不在意,直接去了讀書會。
可她剛踏入尚衣監,便聽見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珠秀撞牆死了!
據說那禁軍家裡有蒙蔭,父親也是個有名有姓的大人。
他讓珠秀承認主動勾引,並承諾出去後便救她出去成婚。
珠秀信了。
可今早禁軍家裡人來接時,卻說他們家不會和她這樣的人扯上關係,哪怕做外室都不行。
珠秀聽了這話,當場就魔障了。
沒過多久,便一頭撞在牆上咽了氣。
“那她屍首怎麼辦?可有人安葬?”
“哪能有啊,估計裹巴裹巴扔亂葬崗了吧。”
春桃頗有些唏噓,倒是李子義正言辭道:“整日不想著如何精進繡工,把心思放在攀高枝兒上,死了也活該。”
宋菁不解,兩人到底有何過節。
李子這才解釋了一遍,原來珠秀曾私下裡嘲諷過春桃。
“一個小太監,再有出息也是個閹人!跟他配對食?寒不寒磣!”
有人反駁她,“咱們這樣的出身,隻能在宮裡困一輩子,找個喜歡的互相做個依靠,不是挺好的嗎?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你作何管那麼多?又沒人逼著你找……”
可珠秀卻罵她們是眼皮子淺的東西,說自己可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
李子氣不過,和她大吵了一架。
“我娘說了,女人和男人在一塊兒不是隻有睡覺,有時候也一起談論些常人聽不懂的話。就像咱們前兩天學的那個詞,叫惺惺相惜。”
宋菁沉聲道:“你娘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可能珠秀也沒想到,自己最後竟死在了一生期盼的高枝兒手裡。
“她不是死在高枝兒手裡。”
宋菁自說自話的功夫將謝司宴磨得頭疼。
他放下折子捏了眉心,試圖讓她閉嘴。
宋菁有些意外,愣了半晌才回道:“爺說得是,她是死在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