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宋國公世子欺男霸女,被都察院上奏彈劾。
宋國公祖上是和高祖打天下的功臣,雖到如今一輩已是大不如從前。
但奈何有秦閣老庇護,世子又是獨子,是以一直橫行霸道。
眼下出了這等事,秦閣老自是袒護,於是便和謝司宴吵了起來。
宋菁放了心,此事影響不大,最多是秦閣老掉塊肉。
可秦閣老卻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他想保的人還沒有保不下的!
“還從未遇見敢這般和閣老說話的人!便是皇帝太後,也需看他老家人眼色行事!”
侍從眼裡滿是鄙夷,“他算什麼東西,一個閹人罷了!”
“大人莫要生氣,謝司宴性情乖張,從不將任何人放在心上,咱們不是第一回領教了——”
高立眼中露出憤恨,“若不是年前因左副都禦史彈劾他便把人殺了,如今我等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侍從聞言重重哼了一聲,“殺人?隻有他一人能殺嗎?”
高立一愣,“秦閣老的意思是?”
侍從微微眯起眼睛,“今日彈劾宋國公的人是誰?一個小小的僉都禦史,也敢動閣老的人!”
他眼裡殺機頓顯,“今晚便動手!”
四品官員,生死隻在秦閣老一念之間。
高立渾身一個哆嗦,感覺後背陰風陣陣。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假山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他頓時變了臉色,“誰躲在那!”
話音未落,早有機警的竄了出去。
沒多時,一個小太監便被押了上來。
高立麵容沉沉,“你都聽見什麼了?”
“小的什麼也沒聽見!”
小太監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雙腿間更是冒出一陣熱氣。
高立見狀厭惡地皺眉,揮揮手道:“帶下去!”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明白這話的意思——除掉他。
可隨侍卻突然出聲,“等下!”
高立疑惑地看向他,隻聽他陰沉地說道:“他惡心咱們,咱們也須得回禮才行!”
“那您的意思是?”
“他那個長隨,最近是不是搞什麼讀書會……”
傍晚,春雨如約而至。
宋菁看時辰差不多了,準備去尚衣監,卻被謝司宴叫住。
“去哪兒?”
他垂著頭,視線落在折子上,微垂的長睫毛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宋菁看得愣了,直到謝司宴察覺異樣看過來,才回過神。
“爺,到日子了,小的想去尚衣監看看。”
她露出討好的笑,謝司宴皺眉收回視線。
“最近不太平,你最好小心些。”
宋菁“誒喲”一聲,“多謝爺關心,小的記下了。”
謝司宴最近忙得厲害,沒耐煩看她這幅樣子,再不攔著讓人退下了。
尚衣監,讀書會照常。
窗外雨聲淅瀝,屋內讀書聲陣陣。
期間崔壽忽然出現,叫小乙子打著油紙傘出去了。
宋菁靠在窗邊,一邊看書一邊賞雨。
不知是不是聽了謝司宴話的緣故,她右眼皮總是跳個不停。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雨勢也愈發的大了。
突然,熟悉的油紙傘從遠處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