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皇帝見了這樣波瀾壯闊的景色，會不為自己的天下心動，燃起雄心壯誌。
謝司宴看了一眼遠處宛若遊龍的紫禁城，轉身道：“走吧。”
接下來的日子，謝司宴終於不躲著宋菁了。
除了每日送藥，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和霖峰輪伺候。
這下，司禮監上上下下不僅不敢再傳宋菁的閒話，還對她愈發恭敬。
按照霖峰的話就是，誰知道她給大人下了什麼妖術！
宋菁聽了一口銀牙咬得稀碎。
她要會妖術就好了！
還用每日提著腦袋乾活，生怕哪天因為左腳先邁進司禮監而沒命嘛！
萬壽節這日，宮裡似過年一樣熱鬨。
小皇帝最愛熱鬨，早早便下令賜宴百官，今日更是一整日都歡喜得厲害。
臨近宮宴，謝司宴請他移駕萬歲山。
後頭的事，宋菁便不清楚了。
謝司宴撇開她，帶著霖峰去了。
宋菁想，他許是特意隔開兩人，這樣日頭長了，說不定小皇帝就忘了她。
直到夜色濃鬱，謝司宴才帶著人回來。
“萬歲爺很滿意，聽說是你的主意賞了很多東西，我派人送去你耳房了。”
“奴婢不敢，為爺出謀劃策是分內之事。”
宋菁麵上誠惶誠恐，心裡卻暗道：“老狐狸，怕是連我的名字都沒提。這賞賜是自掏腰包吧！”
謝司宴不鹹不淡看了她一眼，“今晚皇上還問起你……”
宋菁詫異，“蒙萬歲爺記掛！奴婢身份卑微——”
“聽說你最近忙著讀書會的事，皇上很高興——”
謝司宴端起斟滿茶水的青花鶴紋杯，打斷了她的話。
“高立到底年紀大了，折騰不了幾年了。”
宋菁聞言垂眸掩下眼底神色，說謝司宴是老狐狸還真沒說錯。
他這番話看似在轉達皇上的意思，實則是在敲打自己。
一是他在皇上麵前說自己忙著讀書會才沒去，叫她警醒著彆說漏了。
二是提醒她當初在小皇帝麵前許下的承諾，還沒做到。
宋菁心裡罵個不停，高立是那麼好除掉的？
卻到底沒爭辯，應道：“皇上的話，奴婢牢記心間，爺的提醒，小的也記住了，還請您放一百個心。”
謝司宴輕呷口熱茶，聞言動作一頓，瞥了她一眼。
“你心裡有數就行。”
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他又道：“今晚霖峰不在，還和往常一樣，任何人不得靠近。”
謝司宴說的和往常一樣，指的是沐浴。
和彆人不一樣，他沐浴時屋內不許有一絲光亮，也不用人伺候，更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彆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宋菁自然是曉得的。
往常此事都由霖峰負責此事，但今夜東廠有事他出宮了，差事自然落到了宋菁頭上。
得了令，她腳步不停，將一切收拾妥當，守在了東廂房的門口。
屋內黑漆漆的，一如當初宋菁意外闖進謝司宴值房的那個晚上。
那日的驚魂動魄還猶在心尖，她忍不住摸了摸脖頸。
傷疤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隻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提醒著她當日發生了什麼。
宋菁重重呼出一口氣，聽著屋內不時傳出的水聲，祈禱不要出什麼事。
可就在這時，一隻利箭呼嘯著朝她麵門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