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菁也哼一聲,“眼下重要的是讓他活下來,就像小的當初說的,千千萬萬的長隨,總有一個能要了高立的命。”
見男人沉默不語,宋菁見狀乘勝追擊。
“爺,能不能先留下他們二人?”
謝司宴不看她,手中的筆遊龍走鳳,看不出喜怒哀樂。
“你是苦主,自是你說了算。”
宋菁呲著牙笑了,“多謝爺——”
“不過你要小心,夜長夢多。”
謝司宴打斷她的話,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宋菁仔細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
難道他是說,高立還會對李河下手?
可李河都被他派來殺自己了,不該是棄子了嗎?
高立那樣一個聰明人,會將力氣浪費在一個棄子身上?
單憑李河一人,又不能徹底扳倒他。
許是察覺到她的不解,謝司宴幽幽道:“高立小人心性,最是睚眥必報。”
宋菁頓時了然。
李河沒聽他的話,既沒殺了她,還將自己送進了東廠大牢。
按照高立的性子,必是恨極了,不會輕易讓人死去。
“爺,不如您借我點人手,看著他們?”
她歎了口氣,佯裝苦惱,手上沏茶的動作卻不停。
謝司宴眉頭擰成一團,“什麼時候,我得憑你調遣了?”
宋菁乾笑了兩聲,“您這話說的,小的這不是求您嗎?”
謝司宴沉了臉色,眼底卻並無波瀾。
宋菁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氣,眯著眼睛將沏好的新茶端了過去。
“爺,您喝茶。”
謝司宴瞥了她一眼,半晌後才接過茶喝了。
此時,東廠大牢的獄卒忙得厲害。
司禮監不知出了什麼事,送了好幾批人進來。
和押送的兩位公公打聽了好一會兒,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卷宗被偷了。
空牢房沒有了,獄卒隻能剩下的人,送到了趙德和李海那兩間。
眼看著負責押送的公公還有話要問,獄卒不敢再呆,隻囑咐離開時鎖好牢門,便退下了。
兩位公公沒呆多久便鬨出了動靜,他怕出事趕忙過去看看。
隻見其中一位公公暈了過去,被另一位扛在肩上。
獄卒嚇壞了,連忙讓兩人走了。
他看了一眼牢房內的人,沒想到這人如此凶悍,又看了一眼角落裡的瘦小影子,這才安心。
臨走時,還特意檢查了一遍鎖,確認無恙才離開。
他剛鬆了口氣,想喝口水,沒想到又來人了。
“乾什麼的?”
宋菁見狀掏出謝司宴的腰牌,“奉命查看,下毒那個人呢?帶我去瞧瞧。”
獄卒哪能不認識腰牌,忙點頭哈腰道:“您這邊請。”
宋菁一邊叮囑他看好了人,不許任何人接近,一邊又問起剛剛路上遇見的事。
“我看他們扛著人離開,出什麼事了?”
獄卒還沒來得及解釋,宋菁突然瞧見原本關李河的牢房裡多了一人。
她皺起眉頭,再往角落裡看,頓時變了臉色。
“這人……不是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