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搞什麼名堂,除了小皇帝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宮殿被一把火燒了,沒留下任何證據,誰也不能把他如何。
可到底出現在那的是高立的人,這場火他怎麼都脫不開乾係。
高立被氣個半死,人弄丟了不說,事兒還要賴在他頭上!
但這其中的內情他又不能對外人道,隻能咽下了這口氣。
偏這件事瞞不住秦閣老,第二天隨侍便又來了河邊直房。
聽說秦閣老聽聞此事後反應平平,甚至沒多問自己一句,高立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難道他老人家真厭棄了他,決定放棄自己了?
想到當初陳廣平將軍的事,高立渾身的肥肉抖個不停。
他將自己珍藏許久的寶貝全都拿出來了,一股腦地塞到隨侍手裡。
“還請大人幫奴婢美言幾句。”
見他眉目低垂,恭順極了,隨侍麵上浮起得意。
不動聲色地將東西揣進懷裡,他撣了撣衣袖。
“高公公放心,咱們的關係不必多說,小的必定在閣老麵前多多說你的好話。”
高立聞言麵上露出感激,點頭哈腰地將人送走了。
直到人影越來越小,才慢慢直起身子,陰沉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烏雲蔽日,河邊直房突然安靜得厲害。
高立緩緩轉身,看向身旁哆嗦個不停的臉生小太監。
“孫全關在哪了?”
……
四月中的天,說變臉就變臉。
剛剛還烏雲滿天,過了午時便晴空萬裡。
司禮監一如往日,忙得厲害。
謝司宴不是看折子,便是哄小皇帝。
隻是不知為何去,好似近日去東廠更頻繁了些。
英華殿那邊開始著手修繕了,不過離修好日頭還長著。
想起這兩日聽到的傳聞,宋菁一邊磨墨一邊又開始自言自語。
“爺,您注意高立身邊那個新換的小太監了嗎?”
她“嘖嘖”兩聲,“長得那叫一個貌美。”
謝司宴沒理她,提筆在信箋上認真而專注地寫著什麼。
宋菁也不在意,繼續道:“近來也沒見孫全的影子,您說他乾嘛去了?”
見謝司宴不知何時皺起了眉頭,她眨巴眨巴眼睛閉上了嘴。
可也隻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道:“小的聽說孫全死啦?!”
她語氣誇張,像極了那些私底下愛說閒話的老太監。
謝司宴忽然停了手,將筆擱在一旁。
宋菁見狀忙折子挪到一邊,等著晾乾上麵的墨跡。
她一邊吹一邊說:“爺,您說能是真的嗎?”
謝司宴抬手捏了捏眉心,“他死了你開心?”
“那當然!”
宋菁又吹了口氣,見墨跡乾得差不多了,便折起來放在了謝司宴手邊。
“又少了一個禍害,高立還能再蹦躂幾天?!小的何止是開心,恨不得放上幾掛鞭慶祝一下!”
謝司宴一直捏著眉心沒說話,宋菁見狀挪到他身後,替他按著頭。
見他慢慢舒展開眉心,她壯著膽子試探。
“爺,英華殿的事都過去小一旬了,小的是不是可以去讀書會看看了?”
這些日子,她耐著性子呆在謝司宴身邊。
彆說讀書會了,便是尚衣監都不敢離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