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河邊直房突然傳出一陣巨響,嚇得所有人都瑟瑟發抖。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放緩了腳步。
高公公又發怒了。
這已不知是這段日子的第幾回了,也記不清他遷怒了多少人。
他們隻知道,若不小心伺候著,下一個遭殃的便是自己。
可這時,一個小太監竟像一陣風似的跑了過去,眾人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這人不要命了!
偏偏小太監又不要命的衝進了高立的直房。
眾人見狀紛紛搖頭歎氣。
怕是廢了……
可不過一息,就見高立快步來到了河邊直房門口。
“喲,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可是秦閣老有指示?”
高立端著一張笑臉,笑得殷勤。
隨侍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高公公,您說您……”
高立見狀一張臉忍不住垮了下來,又不得不強撐著笑,將人迎進了直房。
親自倒了一杯茶後,他微躬著身子站在一旁。
隨侍吹了吹茶沫子,道了一句:“好茶!”
又轉頭看向身旁的人,“您老坐。”
他擱下茶杯,忍不住歎了口氣。
“也是閣老身邊的老人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高立見狀提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屁股虛搭在了凳子上。
“奴婢不敢,能替閣老辦事,是奴婢的榮幸。”
隨侍聞言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高公公懂這其中的道理便好,您說給閣老辦事,辦得好自然是得獎賞,可若是拖了他老人家的後腿……”
高立聞言變了臉色,猛地站了起來。
“閣老可是說什麼了?難道還是傳言的事?”
隨侍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閣老是何等人物,不說是給您機會,可您看看眼下……”
“您可萬萬要幫奴婢美言幾句!”
隨侍但笑不語,高立登時便明白了……
送走了滿意的隨侍,他麵上露出疲憊。
一旁的貌美小太監忙慌張地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高立喘了兩口氣,眼裡浮出一絲陰狠。
“傳下去,再讓我聽到半個有關神神鬼鬼的字,便從河邊直房躺著出去!”
從這日開始,河邊直房的人囂張至極。
隻要聽到有人說鬼神之說,便要將人狠狠打一頓。
一時間,宮內倒是少了不少傳言。
“大人,咱們要不要暗中……”
自從貴州巡撫被流放後,東廠那幾起殘害忠良的案子也不攻自破。
司禮監又恢複了往常,霖峰也沒了事做。
謝司宴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閒得無聊便去東廠。”
霖峰麵上閃過一絲羞愧,“屬下不敢,大人身邊不能沒人。”
謝司宴不叫插手這件事,霖峰不敢私自去做。
可沒想到,傳言不過消停了幾日,竟又卷土重來,而且更勝以往。
“聽說了嗎?有人看見了李河李海兩兄弟的鬼魂!”
“以前不是隻有一個嗎?這下兩個都來了?!”
“可不是,看樣子是不索走高立的命不罷休了。”
“噓!小聲些,可彆叫河邊直房的人聽了去。”
兩個老太監緊張兮兮地四下看了一圈兒,見沒人才小心翼翼地走了。
可兩人一離開,兩人站定的樹後便走出兩個身影。
謝司宴盯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問道:“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