藡眼看著天就要亮了,路上三三兩兩都是趕去上朝的馬車。
謝司宴不顧旁人的目光,徑自走去轎子,直奔旁邊的護城河而去。
他步伐稍快,沒了平日裡的從容,添了幾分急迫和壓抑。
宋菁不知發生了什麼,快步跟了上去。
“爺,您千萬彆想不開!”
謝司宴聞言腳步一頓,轉身緊緊盯著她。
宋菁被他毫不掩飾的火熱目光看得頭皮發麻,“爺,您這是怎麼了……”
她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
不怪宋菁慫了,實在是謝司宴的眼神太嚇人,叫她又想起了在勤王府……
她忙垂下頭,不與他對視。
謝司宴自己也察覺出不對,深吸一口氣轉過了身子。
“離遠些,我一個人待會。”
宋菁再不敢停留,抬腿退回了轎子旁。
她走了,可腳步聲卻一下下砸在謝司宴的心頭。
勤王府、轎廂中,甚至是公廳值房內,兩人糾纏的畫麵一次次在腦海中閃回。
他有些煩躁,沒想到那藥性如此強烈。
壓製住眼底的欲望,謝司宴又靠近了護城河一些。
此時,天邊正好泛起魚肚白。
清晨的微風帶著一絲清涼,掠過河邊撲到他麵上。
夾雜著水汽的涼爽,叫謝司宴的腦子清明了許多。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終於平複了心情慢慢踱回了轎旁。
宋菁怯生生看著他,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詭異的厲害。
見他又恢複了往常的清貴疏離,她稍稍鬆了口氣。
“爺,您好了?咱能回宮了嗎?”
她呲著牙,但仔細看還是能瞧出一絲小心翼翼。
謝司宴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今日的事,不許叫第二個人知道。”
然後便什麼也不說,徑自坐進了轎子內。
宋菁見狀一顆心放了回去,重重“哎”了一聲,對著轎夫喊了一句:“回宮!”
笑話,她也不想叫這事傳出去。
若叫霖峰知道,又不知該怎麼誤會……
直到看見了神武門,宋菁才重重歎了口氣。
心裡暗道:終於回來了,以後可千萬彆再遇見這位活閻王了。
宋菁這麼想,是因為覺得回了宮,和謝司宴兩人便各自分開了。
她回尚衣監,而謝司宴回自己的司禮監。
可沒想到,他卻遲遲沒有聲音。
一行人都走到了司禮監的大門口了,轎子內依然安靜,沒有半點聲音傳出。
宋菁懷疑謝司宴睡著了,畢竟昨晚兩人折騰了大半夜。
她輕咳一聲,小聲提醒道:“爺,司禮監到了。”
“知道了。”
謝司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疏離,沒有半點睡著的意思。
宋菁正納悶,霖峰驚詫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大人?”
又看向宋菁,“你怎麼在這兒?”
宋菁不知該怎麼解釋,張了張嘴發出一聲乾笑。
見轎內的謝司宴實在沒有開口的意思,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釋道:“昨夜半路碰上了,又不能叫爺一個人出宮。”
霖峰眼裡閃過一絲懷疑,卻還是沒多問什麼。
這時,謝司宴終於出來了。
宋菁習慣了,邁開步子想去攙扶,卻被霖峰搶了先。
“大人,您怎回來了?勤王的喪事該沒這麼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