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雅蘭說著,將沈江驪上下細看了一遍,“合身就好。”
“明兒姑娘起早些,就穿這身,鞋子首飾都在這兒。”小匣打開,是一副齊全精致的頭麵,質地成色不比沈珠沈琳帶的差。
沈江驪兩眼放光,“這得花好多銀子吧,老夫人竟這樣疼我。”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首飾,十分感恩道,“老夫人大恩,可惜我無力回報,明日廣恩寺我一定誠心為老夫人祈福。”
雅蘭笑笑,“姑娘有心。既然衣裳合適,我就先回惠園了,老夫人也好放心。”
沈江驪親自將人送到院門口。
“姑娘穿這身真好看。”清荷忍不住稱讚,“要是姑娘真的生在國公府就好了,各種名貴料子穿起來,就是站在大姑娘身邊也絲毫不遜色。”
看著桌上的小木匣,清荷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老夫人一直是嘴甜心苦,怎麼突然對姑娘這麼好了?”
沈江驪靜靜靠坐在玫瑰椅上。
少女褪去偽裝,雖然什麼也沒說,神色淡淡的,但清荷卻好像看見她獨自穿行在霧氣彌漫的森林,身影散發出清寂疲憊。
沈江驪情緒是內斂清冷的,不管碰到什麼事,她四平八穩的處理,其少有這樣落寞的時候。
清荷放下匣子,走過去柔聲:“姑娘今日見了夫人,不應高興嗎?這是怎麼了?”
“阿娘不願離開國公府,還說,會讓沈二爺在京城為我安排一門好婚事……”
沈江驪平靜的敘述完她與江以清的對話,清荷聽完,室內沉默了好一會兒。
正是暮春,窗外梨樹已褪去銀裝,綠意盎然,風動葉搖,發出簌簌的響聲。
“其實,”清荷舔了舔乾澀的唇,“其實夫人說的不無道理。”
“從前姑娘活著隻有這一個盼頭,我也不敢勸你。如今夫人就連也這麼說……”
清荷目光誠懇,“姑娘也該為自己想想了!”
“姑娘命苦,如今到了年紀身邊也沒個能倚靠的長輩為你打算,姑娘16了,雖還算不得老姑娘,卻也該考慮考慮,尋個托付終生的良人。”
“我知道,姑娘還心裡還記掛夫人。”
“可是老爺入獄,舅老爺被革職、周氏母子也瘋了,所有欺負過夫人和小姐的人都得了報應,姑娘已經儘全力為夫人報了仇。”
想起過去姑娘為麻痹周氏,被百般羞辱虐待還要討好對方的畫麵,清荷帶著濃濃的鼻音:“姑娘已經是超出所能,儘力了!”
“既然夫人說已經放下前塵,隻想留在這裡過好以後的日子……”
清荷隱隱哀求:“姑娘不如就此作罷。”
洵江到京城三千裡,沒有一寸是好走的,這一路,清荷目睹她吃了多少苦。
可京城的形勢比之前更為危險……
借著國公府的名頭尋一門好婚事,無疑是眼下最輕鬆、最明智的路。
“要我放棄阿娘,絕無可能。“聲音堅決,沒有半分回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