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委婉式趕人不但對邊既沒有一點作用,反倒讓他對自己說:“第一次碰見你這麼坦誠的房東,單衝你的誠意,這個房子我也租定了。”
“……”聽我說謝謝你。
薑雲滿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笑得比哭還難看。
沉默之際,一道壯碩的身影推開虛掩的入戶門闖進來,高聲質問:“我不同意!你憑什麼把房子租給他不租給我!?”
薑雲滿被突然又出現雙開門嚇了一跳,不可思議中透著煩躁反問他:“你怎麼還沒走啊?誰讓你進來的,趕緊出去。”
“他能進我不能進?”雙開門指著邊既的臉,冷笑道,“我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還有你這麼詭計多端的男人,房子漏了就堂而皇之搬進來,那我家要是著火了是不是也能來住?”
沒有邏輯且沒禮貌。
這裡是他家,來者是客,雙開門對他的客人發難就是打他的臉,薑雲滿本就煩他煩得想報警了,好脾氣被消耗殆儘,隻剩不耐煩和怒意。
“我的房子我想租給誰就租給誰,輪得到你來同意嗎?我偏要租給他,就不租給你,你能怎麼著?現在請你馬上離開我家,否則我馬上報警說你私闖民宅。”
雙開門被薑雲滿說得啞口無言,又咽不下這口氣,開始口不擇言:“嚇唬誰啊?你他媽算個屁的直男,真能裝純。”
旁邊的邊既已經把手機放在了耳邊,不慌不忙對那邊說:“110嗎?我要報警,有一個男人私闖我家賴著不走……”
雙開門頓時變了臉色,嚷嚷:“你胡說什麼,誰不走了!”
剛說完人就溜了沒了影兒。
薑雲滿愣愣地問邊既:“怎麼辦?他跑得好快。”
邊既把手機屏幕反過來給他看,哪有什麼通話頁麵,連屏幕都沒亮。
彆說雙開門,薑雲滿都被他騙過去了,他失笑:“你好聰明,又幫了我一次。”
邊既收起手機,不在意地說:“這裡馬上也算我半個家了,幫你也是幫我。”
經他一提,薑雲滿想起了剛才情急之下衝雙開門放的狠話……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傍晚時分。
空蕩蕩的次臥被邊既的行李塞滿。
開放式書房的書桌上擺上了邊既的電腦和外設,後麵書架放上了他的書,椅子旁邊的空位多了一個畫架,地上壘著一摞白紙。
半天時間,家裡就有了另外一個人存在的痕跡,將薑雲滿的獨居狀態打破。
裝修隊的事情也落實了,發明天會讓工頭來看看房屋受損情況。
一切看起來都回到了正軌,他也如自己希望那樣找到了室友,不用再因為獨居的恐懼徹夜失眠。
可是……
可是他的室友是猛1啊!
一想到這個薑雲滿就坐立難安,他望著電腦裡早就擬好的租房合同,遲遲沒主動叫邊既來確認。
一旦落實到合同,他就真的要跟邊既同住一個屋簷下了。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邊既歸置好行李,從次臥出來,出聲問薑雲滿:“合同擬好了嗎?”
薑雲滿合上筆電,心一橫,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對邊既說:“你坐,我先跟你說點事。”
邊既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靜等他的後話。
“邊先生,其實我認識你。”
薑雲滿不好太直白,迂回道:“那個……我也是京柏大學畢業的,跟你同一屆,嗯……雖然我們沒接觸過,但關於你的事,我多多少少有聽過一些……”
“比如你成績特好,當年是以狀元身份入學就讀的,聽說你三年就讀完了MIT的博士,哦對,你大學還拿過很多設計獎,那時我隻要路過你們建院,總能在展板上看到你的照片,反正你真的很有名,而且也確實很帥哈哈哈哈哈哈,難怪大家都說你是京大校草,還說……還說你……”
“你是gay”三個字莫名卡殼,可能這是他迂回半天的重點,他向來不擅長拒絕人,更彆提這種自己並不占理的拒絕。
薑雲滿急得臉色泛紅,手指不安地攪著褲腿,半天沒憋出一個字來。
倏地。
對麵發出一聲輕笑。
“還說我是gay,對嗎?”
讓薑雲滿難以啟齒的內容被邊既用尋常口吻說了出來,他由衷感激,同時也覺得自己這樣迂回虛偽挺過分的,漸漸垂下頭,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邊既。
“這沒什麼不好說的,都被傳爛了,又不是那些沒被傳出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薑雲滿的錯覺,邊既的語氣似乎在引誘他往下問。
而他也的確被引誘到了:“比如?”
“比如我這個人表裡不一。”
“大學拿過很多設計獎,不是彆人以為那樣多愛學習,隻是因為獎金豐厚。”
“以狀元身份讀京大也是,當時想招我的大學有二十多個,他們給的獎學金沒京大多,所以我選了京大。”
“再比如……”
邊既背靠椅背,姿態放鬆,像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說自己:“我是0,純0。”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