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課,大家紛紛收拾東西離開教室。
薛開逸在微信上跟女朋友約好見麵地點,收好書包站起來的時候,教室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也有比他還慢的。
一扭頭,薛開逸見薑雲滿書和筆都沒收,人懶洋洋地趴在桌上,動也不動,很沒精神的樣子。
薛開逸敲了敲他的桌子,探身問:“今天也不是早八啊,怎麼一節課就蔫吧成這樣了,身體不舒服?”
薑雲滿偏過頭,抬眸看了眼他一眼,生無可戀地說:“困,我又一晚上沒睡著。”
薛開逸一聽即懂,罵道:“那倆傻逼又一起睡了?”
薑雲滿“嗯”了一聲,眉心緊蹙,肉眼可見的煩躁。
大一入學,薑雲滿分到了三人寢,另外兩個室友跟他同專業不同班,平時雖然不怎麼一起行動,但一整年相處下來倒是和諧愉快。
直到這學期。
大二開學不到一周,兩個室友就在他麵前出櫃了。
“跟你說一聲,我們談戀愛了,一個宿舍住著,不好瞞著你,所以還是告訴你一聲。”
語氣也是通知的語氣,倒是言行一致。
說實話,薑雲滿當時有被炸裂到,畢竟兩個人上學期還各自有女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暑假期間,眼前知會他這個哥還跟女友去海邊旅遊了半個月,天天各種朋友圈秀恩愛,另外那個哥還給他點讚,誇他們般配。
薑雲滿花了幾秒鐘消化,維持表麵的淡定,“哦”了一聲。
“知道了。”
連恭喜都懶得說。
他不理解,也不想過問細節讓自己理解。
尊重就行。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他倆關係怎麼變,他們仨都還是室友,以前怎麼處,以後還怎麼處。
事實證明是他想法太天真。
談戀愛這種事情,尤其是同宿舍的兩個室友談戀愛,絕不可能隻是輕飄飄一句“我們在談戀愛”這麼簡單。
兩個室友先是不分時間,不分他在不在宿舍,隨時隨地接吻。
抱著親站著親坐著親,各種親。
薑雲滿忍了幾次,有天午休剛睡下沒兩分鐘,兩人又親了起來,親就算了,還說一些膩膩歪歪的調情話。
薑雲滿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又掉,掉了又起,耐心消耗殆儘,他坐起來,對著兩個室友說:“你們能不能出去親?”
他大多數時候是個沒脾氣的人,倆室友不知道是親得正上頭,還是單純沒拿他的不高興當回事,還跟他嬉皮笑臉開一些低級玩笑。
“你睡你的,怎麼,聽著聽著要去廁所來一發了?”
“哈哈哈哈哈,你有需求你就去,都是男人,我們理解的。”
惡心。
倒胃口。
薑雲滿冷著臉說:“你們不會以為自己很幽默吧。”
“你們談戀愛我沒意見,但能不能不要不分
場合親熱(),真的很吵?()_[((),我沒興趣做你們py中的一環。”
自此,他和兩個室友算是撕破了臉。
大概是報複心作祟,之後兩個人室友非但沒有適可而止,反而越發肆無忌憚。
不分場合接吻就算了,兩人晚上還開始在一張床上睡覺,那動靜,一點沒把他當外人。
薑雲滿嘗試過溝通,一溝通不是吵架,就是被無視,這種情況持續半個月後,薑雲滿無計可施,去找了輔導員。
結果輔導員也指望不上,隻會和稀泥,象征性找兩個室友談了話,勸他們和諧相處,儘說一些做室友是一場緣分之類的屁話。
薑雲滿厭煩至極。
他不想再被這件事消耗下去,對輔導員提交了轉宿舍申請。
眼下一周過去了,上課前他才去輔導員辦公室問了進展,仍然被告知三個字:等通知。
薛開逸提議:“要不你來我們宿舍住?”
薑雲滿搖搖頭:“怎麼住,宿舍床就那麼點地方,兩個人睡擠死了。”
薛開逸跟著發愁:“那怎麼辦?你天天這麼休息不好,身體會垮的,這學期本來課就多。”
“宿舍轉不了,我就不住校了。”薑雲滿坐起來,歎氣,“我上校內論壇查了,搞個神經衰弱之類的證明,就能辦理走讀手續。”
薛開逸愣了愣:“你上哪開證明去?現在醫院管得嚴,估計不能給你開吧。”
“而且你不是怕黑嘛,你一個人住外麵咋住啊。”
薑雲滿苦笑:“我感覺我做個檢查就能確診了,天天睡不好,腦子嗡嗡的。”
“怕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現在隻想趕緊搬走,搬走再說後麵的事,天天跟他倆住一起,我感覺我離恐同不遠了。”
薑雲滿看了眼時間,主動掐斷話頭,催促薛開逸:“行了,你先走吧,彆讓你女朋友等。”
薛開逸滿臉不放心:“那你……這馬上到飯點了,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吃飯?”
薑雲滿玩笑道:“才不要,我可不做電燈泡。”
“好啦,我沒事,你忙你的,我一會兒L去吃個飯去圖書館補覺,下午還有選修課。”
薛開逸歎口氣,無奈隻能說:“你有事隨時跟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