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胡說!”馮嫻拍了拍她不讓她說不吉利的話,推她從自己身上起來,但是李輕嬋不肯,還是抱著她撒嬌。
馮嫻無奈妥協,看了看桌上擺著的跌打藥酒,讓丫鬟們退了出去,悄聲問:“是不是又跟你子晏表哥撒嬌了?”
“沒有!”李輕嬋急忙否認,她老早就被馮嫻叮囑男女有彆,長大了不能跟小時候那樣,後來雖然沒改變多少,但這分開這兩年之後,再見麵根本就不好意思與鐘慕期說話,何談撒嬌?
“表哥他變了好多……”李輕嬋跟馮嫻嘀咕著,“我一會兒覺得不認識他了,一會兒又覺得他還是以前的那個他,都不會與他相處了……我都沒說我撞傷了,是他自己猜出來的,才讓人給我送的藥酒。”
聽她說完,馮嫻思索了片刻,道:“這點兒倒是沒變,還是那麼細心體貼……”
馮嫻又問:“可見著他身邊都有什麼人了?”
“都是不認識的。”李輕嬋老實回答。
“男的女的?”
“男的。”李輕嬋答完了,奇怪道,“娘,你問這個做什麼啊?”
“沒事,隨便問問。”馮嫻可不會把沒一撇的事情告訴她,推她的手臂道,“你自己歇著,我去看看你爹回來了沒有。”
李輕嬋不讓她走,往她懷裡拱著道:“我都受傷了,娘你還不陪著我?爹他最近那麼忙,不到夜裡才不會回來呢……我痛死了呀……”
她一通撒嬌耍賴把馮嫻留在了她屋裡。
後麵幾日,李輕嬋雖沒見著鐘慕期,卻也從李佲致口中得知了他的事情,說是立了大功,被皇帝委以重任。
李輕嬋暗暗打聽著鐘慕期的事情,馮嫻也仔細聽著,說到鐘慕期受邀出去飲酒時,追問道:“去哪兒飲的酒?”
李佲致也不知曉,道:“太子設的宴,沒聽說在哪兒。”
聽說是太子設宴,馮嫻就放心了,太子品性高潔,斷然不會去些醃臢地方。
兩人這一日才提了鐘慕期,次日,人就上門拜訪來了。
兩家人相熟,在前廳說了幾句話,也沒特意通知李輕嬋,李佲致直接讓下人領著鐘慕期去後院了。
不巧的是這日馮夢皎與秦升也來了府上,幾人年紀相仿,正在亭中說話。
秦升話多,瞅著李輕嬋不怎麼高興的模樣,道:“你表姐特意來看你的,你倒好,垮著一張臉,不樂意見我們啊?那我們走了……”
李輕嬋是不大樂意見這個表姐夫,她想跟馮夢皎說幾句悄悄話呢,秦升總跟著,惱人得很。
她道:“要走你自己走,我還有事要問夢皎呢。”
“夫妻一體你聽說過沒?你就是不讓我聽,回頭夢皎也會告訴我的……”
秦升整日悶在家中讀書,難得出來一趟透透氣,見李輕嬋氣鼓鼓的,故意拿她解悶,道:“難道你小姑娘家還有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了?”
“你可真煩人!”李輕嬋不想理他,轉向馮夢皎,後者卻隻笑不語。
李輕嬋又看向秦升,道:“你還是回去好好讀書去吧,不然明年若是考不好,我可是要笑話你的……”
鐘慕期被人領著走過來,正好聽見了這幾句話。
他駐足,抬目望去,見小亭四角掛著輕紗,李輕嬋對麵坐著一個年輕男子,兩人正你來我往地鬥著嘴,顯然十分熟稔。
可是他不認識。
下人見他停了步,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道:“是秦家大公子,今日特意來府上……”
話未說完,鐘慕期已闊步往前走去。
到了近處,才看見原來還有第三人在,方才是被輕紗遮住了。
亭中秦升還在侃侃而談,“……到時候我也是有官職的人了,阿嬋你要是看誰不順眼,說幾句好聽的話,我一定幫你出氣……”
“我就看你不順眼!”李輕嬋氣惱地說完,就見馮夢皎忽地拽著秦升起了身,在他耳邊輕說了句什麼,秦升立馬正經起來。
她覺得奇怪,一扭頭,看見了正踏階而上的鐘慕期,騰地一下也起了身,渾身不自在起來。
“你怎麼來了?”李輕嬋吞吐著問。
一句話問出來,人已至她身前,李輕嬋暗自比了比,覺得自己好像還沒到他下巴,於是偷偷踮了下腳。
“誰?”
“你呀。”李輕嬋忙道,“我是在和你說話,表哥,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
李輕嬋撓了撓臉,想著方才跟秦升吵架的話被他聽見了,有點羞窘,看向跟著他的下人,小聲問:“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啊?”
下人有點迷糊,“以前世子來看小姐,不都是直接過來的嗎?”
李輕嬋頓時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