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現在這樣,整個屋子都被煙氣充斥,明明是大白天,日頭正烈,祖屋裡卻陰森森的,活像個鬼屋。
我咽了口唾沫,心裡毛毛的。
雖然這麼說對爺爺有些不敬,可我覺著此前祖師爺之所以不願收我入門,是因為爺爺當年牌位倒插,欺師滅祖,這才惹怒了祖師爺。
先前拜祖師爺的時候,爺爺也在,祖師爺不想看到他,所以才翻到牌位,看也不願看我們一眼。
現在爺爺不在,我就想著自己來試試,沒準祖師爺見我心誠,就同意了呢。
可現在,我心裡開始打退堂鼓。
猶豫之間,我透過煙氣,往邪祖師的牌位瞅了一眼。
恍惚間,我感覺邪祖師的牌位越來越大,越來越高,幾乎變成一塊巨大的碑。
巨碑之上煙霧繚繞,那些煙氣不斷攪動,像是變成一幅幅線條躁動的畫,那些線條像是活了過來,拚命往我腦子裡鑽。
我很想擺脫這種感覺,可眼睛像是被鎖死了一樣,不受控製的盯著那些“畫”,連眨眼都做不到。
與此同時,我腦子裡冒出無數咿咿呀呀意義不明的聲音,吵得我腦子都快炸了。
“哐當!”
一聲巨響恍若雷鳴,在我腦子裡炸開。
我嚇得渾身一抖,腦子恢複清明。
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竟然走進了祖屋,還跪在蒲團上,手裡拿著三柱清香。
在我麵前,還擺著一個碗,碗上放著把生鏽的刀。
磕頭上香還好理解,這個碗和這把刀是怎麼回事,我又不宰雞放血……
等等!
要說放血,這屋裡唯一的活物,隻有我!
再配上磕頭上香的纏綿,這場景怎麼想怎麼詭異。
我心裡猛打一哆嗦,連忙將手裡的香扔掉,仿佛那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起身後退兩步,我朝案桌上瞄了一眼,隻見邪祖師的牌位被打翻在上麵,邪祖師的牌位上,還壓著另一塊牌位。
那是剝皮匠正門祖師,魯班祖師的牌位!
一直以來,因為這裡麵擺著祖師爺的牌位,所以爺爺每天都要打掃一遍,絕不會有貓狗耗子這些東西進來。
此時又沒有風,再說了,得多大的風才能把牌位吹翻?
眼前的場景,就好像是祖師爺的牌位為了阻止邪祖師做什麼,所以才活了過來,將邪祖師的牌位按倒下去。
再結合剛剛我無意識做的事,我隻覺得一股涼氣直衝頭頂,渾身汗毛倒豎。
沒有猶豫,我轉身跑出祖屋,徑直跑回自己的屋子,關上屋門,整個人裹進被子裡。
心臟像是要從我嗓子眼裡跳出來,按都按不住,哪怕過了十來分鐘,我還是沒法平靜下來。
於是我又跳下床,把今早塞進櫃子裡的蛇蛻重新翻了出來,用蛇蛻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這就叫以毒攻毒!
心裡這樣想著,我的情緒終於漸漸平複。
明明什麼也沒做,可我總覺得精神累得慌,眼皮子開始打架,沒一會兒,我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爺爺叫醒。
我睜開眼,就見爺爺一臉嚴肅的看著我:“小易,今天你去祖屋了?”
我沒敢說謊,默默點頭。
爺爺似乎看出我的不對勁,焦急的問:“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