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瀟整個身子都是僵硬的,腦袋發懵,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一把將寧姝推開,站起身擦了擦嘴角拉出來的銀線,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寧姝半睜開眼,看到黎瀟緋紅的雙頰,癡癡地說:“姐姐真好看,我可喜歡姐姐了,姐姐做我老婆好不好?”
邊說邊用手去拉黎瀟的手,反正這是她的夢境,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肖想女神又不犯法。
黎瀟本就又羞又惱,見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氣得狠狠拍掉她的手,轉頭走了出去。
良好的教養讓她無法跟一個尚在病中,神誌不清的人計較,可對方如此行徑,實在是可恨!
黎瀟回了自己房間,打開窗戶坐在床邊吹風,可怎麼也吹不走心中那股躁意。
她伸出舌頭抵在牙關,仿佛感受到了寧姝唇上的溫度。一陣風吹來,黎瀟猛地一下清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後,臉上的緋色褪去,迅速冷靜了下來。
忘掉,忘掉。
她不斷告誡自己。
寧姝神誌不清,等她清醒過來之後就會忘記,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以後遠離她就好了。
黎瀟是個理智的人,不會在明知對方是魔教之人的情況下還如之前一樣,繼續跟她保持友好的關係。
她是正道第一大派的繼承人,肩負著振興正道的責任,即使將來正邪兩道不會發生戰爭,也少不了大大小小的摩擦,屆時她必定要出麵,若是恰好遇到寧姝,該以什麼心情麵對?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有過多的牽扯,這樣日後才能堅定各自的立場。
這些在腦子裡一一劃過,黎瀟的眼神暗了下來,風吹起她額上散落下來的頭發,她的身形看起來愈發蕭索單薄。
寧姝自黎瀟走後又陷入了昏睡,度過了一個水深火熱的下午,直到傍晚才悠悠轉醒。
她睜開眼,額間的疼痛已經消失,身上的經脈徹底打開,兩種內力合二為一,終於不用再受內力互斥之苦。
寧姝舒了口氣,起身點燃桌上的蠟燭,低頭卻被地上的發簪吸引了注意力。
是黎瀟的簪子。
所以說,那不是她的錯覺,真的是黎瀟帶她回來的,那後麵的事是不是真的?她真的親了黎瀟嗎?
寧姝陷入自我懷疑中,突然有點恨這莫名奇妙的內力,要不是身體突然出現異樣,她也不會連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
直接問黎瀟肯定不可能,如果是假的,那豈不是把自己的心思暴露無遺;如果是真的,那就更不能了,以黎瀟的性子肯定會殺了她。
這是個棘手的問題。
坐了半晌,還是沒想出一個好辦法,肚子倒是餓得咕咕叫,寧姝拉了黃線,打算先吃飽再想對策。
一刻鐘後小二準時把店裡的招牌菜端了上來,寧姝食指大動,剛要動筷突然想起什麼,問小二:“隔壁黎姑娘晚飯吃了嗎?”
小二:“黎姑娘申時三刻就退房離開了。”
寧姝蹭的一下站起來,差點打翻飯碗,“退房了?”
“是的。”
寧姝又坐下來,整個人都是懵的。小二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再問彆的,恭敬的出去帶上門,忙自己的去了。
走了……
怎麼會突然退房呢,掌櫃明明說黎瀟定了半個月,為什麼才兩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