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悶熱,一絲風都沒有,連空氣都似乎黏稠了起來,空中的陰雲越積越厚,看來是有一場暴雨要下來。
傍晚時候,這場大雨劈裡啪啦地,終於是砸在了乾熱的大地上。
一夜聽雨。
清晨,沿街的窗戶被推開,新鮮清爽的空氣迎麵撲來,還夾雜著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晴空萬裡,是個不錯的出門好天氣。
沿街小販早早地把攤位擺出來,叫買叫賣絡繹不絕,還有食物的香氣。
靠在窗邊的女子,一身淡青色的衣裙,烏黑長發束在腦後,將她那張漂亮得令人移不開視線的容貌,展露無遺,她似在享受這一刻世間的繁華喧鬨和獨屬自己的靜謐。
然而……
‘咣當’‘咣當’‘咣當’
幾聲刺耳的銅鑼敲鼓的聲音,從另一邊街道傳來,瞬間打破了這裡的一切安寧。
短短數日時間,這東南邊已經發生了七八起被盜大案。
鎮遠鏢局的副鏢頭常漫天,平南王府總管江重威,華玉軒少東家華一帆,通通敗於一個喜歡繡花的男人手上,同時被他手中的一根繡花針,刺瞎雙目。
“繡花大盜,一個繡花的男人。”
坐在客棧大堂角落一張桌子,思央撐著下巴念叨這四個字。
花滿樓慎重道:“這人的武功非常高強,常漫天,江重威,華一帆都不是弱者,卻都不是他的對手,此人行跡倒是不曾在江湖上聽聞過,而且男人繡花……”
“或許是女人假扮。”思央假設道。
花滿樓點頭:“你說的,倒並非沒這個可能,隻是,繡花的女人,還是個武功非常的人江湖上難得有幾個能對得上號的……”
“這可不一定。”思央撐著下巴,笑眯眯看他:“你麵前不就有一人。”
“嗯?”花滿樓一怔,‘望’著她的方向,這種表情倒是難得顯得有些呆。
思央失笑,手裡拿著一根筷子,隨意把玩著,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我是女人,也會繡花,武功也絕對可以做到刺瞎那三人不傷他們性命,輕功還不錯,說來王府也是可以走一趟的。”
花滿樓聽完後,無奈苦笑,這麼一說,她還真的是能對得上,可這又怎麼可能。
當日在珠光寶氣閣等到人後,他們二人一直是一路同行,直到來到這東南邊,可以說甚少分開,所以她完全沒有作案的機會和時間,再者……他們可是昨日才來的平城。
“好了,說笑而已。”思央收了玩味的表情。
花滿樓是個很溫柔,很令人舒服的人,他的靠近並不會讓思央不快,所以他得邀請同行,她略一思索後就欣然同意。
債還沒完全追回來。
霍休死得乾淨,紅鞋子也從太原退走,不過她還是從二者之間得到了些線索。
四大恒錢莊內的錢財流水,紅鞋子撤走的方向,就讓她來了東南方。
在思央還沒想好下一步要不要直接點的時候,就有人先一步上門。
“奉世子之命,請二位到王府做客。”
當思央和花滿樓出門的時候,一個人攔住了他們。
他穿著貴氣,從布料到剪裁都非常的精貴得體,身上的掛飾手中的折扇都是價值不菲的精品,看起來很像個世家公子,更彆說他還非常的英俊,那雙深邃的眸子,望著你的時候,似乎蓄滿了深情。
“金總捕。”
花滿樓聽出了這個聲音是出自誰的。
金九齡輕笑出聲:“花公子名不虛傳。”
他說的是花滿樓這個被江湖譽為神奇的瞎子,這一事實。
花滿樓啞然,對身邊的思央介紹道:“這位是六扇門的總捕頭,也是天下第一名捕,金九齡,金總捕。”
思央望向金九齡,後者也同樣在打量她,目光中的那一抹精光是獨屬於一個名捕下意識的本職行為,隨之而後,他眼神中的隱晦褪去,露出的是一個男人對漂亮女人欣賞、讚慕的眼神,這種恰到好處的分寸,並不會令人不適。
如此熟稔,除了這人本身是個君子,還有種可能,他是個縱橫情場的高手。
思央不認為他會是前者。
“聽聞金總捕早已金盆洗手,退出公門,如今看來是入了平南王府。”初到平城,思央就從得到了些消息,比如說,這位金總捕,現在是平南王府的新任總管。
金九齡看著眼前有傾城之貌的女子,有些失神,他是個男人,是個正常的男人,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見到如此絕色,總是會有幾分動心,何況這個女人不隻是長得漂亮,還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以及高貴的身份,這應該是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的女人。
“平城近日,繡花大盜頻頻現身,平南王府也不安寧,金某受平南王之邀,暫擔任王府總管一職,直到繡花大盜落網,世子聽聞花七公子和丹鳳公主現身平城,特讓金某來請二位,一儘地主之誼。”金九齡不緊不慢的解釋。
花滿樓眉鋒微動,上前一步道:“世子好靈通的消息。”
金九齡:“這裡畢竟是平城。”
“陸小鳳也來了。”花滿樓突然說。
金九齡一頓,把視線從思央身上移開,對花滿樓點頭道:“他來了,不過現在不在城內,但是很快就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