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跟他回去之後,花滿樓也不問她關於玉羅刹來後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可是大大的不尋常。
果然在之後的兩天,雖然兩人還是照常的交流談話,但思央還是感覺到,花滿樓的情緒低落。
“七童生性豁達,最是善解人意,還記得他眼睛剛病了的時候,我們都害怕他會因此受不了打擊,情緒奔潰,於是,我們兄弟幾個還有爹娘都每日輪流陪著他,小心地想要開解他,可是後來……”
花二哥外出回來,正好那日玉羅刹來,他也在場,今日他尋了個機會,找到思央,單獨和她說起了花滿樓小時候的事情。
“後來他是不是反過來把你們給安慰了。”
花滿林轉過頭,深深看了眼思央,低低一笑:“你說七童最懂你,我倒是覺得,你要更懂他。”
思央搖搖頭:“懂得花滿樓的人很多,我也是其中之一,隻不過,我是用心去懂他。”
花二哥深以為然。
“如你所言,最後反而是七童將我們都給安慰一番,開解我們走出心理的自責陰影,他心胸開闊,熱愛著每一個生命,似乎就沒有能讓他記在心中的不開心,似乎每個見到他的人,都要將那些糾結煩惱拋之腦後,可是他又不是真正的沒有其他感情,他也會有煩惱,憂愁,焦慮,擔憂,隻是他隱藏的更深,或者說,他更能讓自己放開心懷。”
說到這裡,花二哥頓了頓,對思央露出一個笑容:“其實這次,能看到七童這副模樣,我們都很高興。”
這樣都能開心,花家人真的都很不一般。
“高興他能遇到你。”
丟下這一句話後,花二哥緩步離開。
“高興嗎?”思央一笑,低聲自語:“我也很高興。”
·
推開院門,一眼的就看到獨立在院中桂花樹下的清俊的身影嗎,他此刻正背對著她。
思央一步步向著他走過去。
走到他的身後,伸出手來慢慢地,輕輕環住他的腰、身。
思央的臉靠在他背上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他身體微微的僵住。
她也不管他,靠在他身上,額頭輕輕的在上蹭了蹭,嗅著他身上獨有的清雅氣息,開口輕聲說:“七童,下回與人出手,你幫我壓陣可好。”
被她環住的人,背對著她,沒有說話。
思央也不著急,隻是那環著他腰的手不安分的往他懷中鑽去。
“彆,彆鬨。”他低聲斥道。
思央卻在笑:“我隻是有點冷,想取暖而已,七童連這個也不願了嗎?”後麵一句,帶上了三分委屈。
花滿樓忙抓住她快要伸進他衣襟的手,將其牢牢包住,同時無奈地回過身來,麵對著她,表情頗為無奈:“你明明知道我不會。”
“那我剛才說的話你也應了。”
花滿樓抿了抿唇,沒好氣道:“你還想有下次。”
思央挑眉:“我不是讓你給我壓陣,你難道還不放心。”
她知道,她都知道,花滿樓不開心了,不開心的原因不止單單因為她獨自去應付玉羅刹,而是他覺得,自己一直都沒有辦法將她護在身後。
無關男子自尊,隻因為他覺得,沒辦法和她共進退,那種無力的失落感。
花二哥想要跟思央說的也是這些。
思央如何會不懂呢。
她懂七童。
花滿樓定定良久,微抿緊的唇角,逐漸的翹起一個弧度:“任何時候都放心不下。”
好吧,誰讓她理虧呢,能怎麼辦,隻能順著唄。
今夜空中多了一彎新月,兩人坐在屋頂,望著天空賞景。
“現在你可以說說玉羅刹的事情。”被哄好的花滿樓,開始關心自己記掛了兩天的事情。
思央暗暗給他個白眼,好不容易把人哄回來,隻能繼續哄唄。
“他把羅刹牌給我了,期限是三年。”
*
從中原到西域,需要經過嘉峪關。
在靠近嘉峪關的一個叫做費縣的小地方,是皇上賜給思央的封地。
不是任何一位公主都有封地的,可這處封地也不是白給她的。
思央和花滿樓在準備過嘉峪關的時候,順便路過,就來自己的封地看一看。
“皇上還是很大方的。”
都說靠近邊境苦寒,費縣不算是什麼富裕的小城鎮,但也絕對算不上窮困,所以她才會說,皇上厚道啊。
花滿樓道:“我們動身去西域,邊關也會就開始有所動靜吧。”
“當然,小皇上可是等候這個時機很久了。”
花滿樓聽著思央對皇上的稱呼,有些哭笑不得,她比皇上還要小吧。
“玉羅刹的犧牲很大啊。”自從他知道玉羅刹那日輸給思央後,花滿樓一直都在感慨。
“誰讓他自己玩脫了呢。”思央可不會去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