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新入門的幫眾開始流傳, 文醜醜是她爹之後,思央覺得就算文醜醜跑出來解釋, 或者警告教訓這些人都是無用的,反而還會以為他們是欲蓋彌彰。
所謂的謠言,就需要用謠言來製止。
於是,不久之後,在這些新幫眾當中又開始流傳起思央的另一則謠言。
說她其實是,丹陽派某位堂主家子嗣,因為丹陽派早早地歸順天下會, 如今受天下會扶持, 就從門下挑選了不少弟子送來天下會,其中就有思央。
後來再看思央一副默認的態度,這則消息就被眾人更確信。
連秦霜也不例外。
思央說她每月都要去見她爹, 丹陽派就在天下會山下不遠距離,原本就是個小門派,微不足道, 以製藥煉丹為主,在看思央平日也喜歡看醫書,拿一些草藥回來做藥丸子, 他是越發地覺得, 這就是真相。
為此,秦霜還暗地裡愧疚起來,覺得在傳文醜醜是思央爹的時候,他竟然還懷疑過,真是太不應該了。
“對,我差點忘記了,就是你這次出去得有些久, 我還擔心你呢。”秦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思央對於秦霜他誤會自己身份來曆,隻是在內心說句抱歉,愧疚是沒有的,她又沒有親口說過自己是丹陽派弟子,隻是說每個月都要去見她爹而已,這點沒錯啊,她就是每個月去見親爹啦。
“那好,我下次再回去,會和你定個時間的。”思央去外麵看看她曬的草藥,天下會藏書甚多,且這裡的醫術上很多醫藥都有些不同,且新奇,她很感興趣。
“那也不至於,你能每個月回去看你爹,也是一種你們父子之間的天倫之樂,應該要好好珍惜才對。”秦霜是個孤兒,自小就被帶回天下會,就等於生養在這裡,對於他來說,這裡就是他的家,可對於缺失的父母親情,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渴望的,也很羨慕彆人。
思央深深看他一眼,踮起腳拍了拍他手臂:“秦霜大哥你放心,以後,我爹就是你爹,不過,現在不方便,以後有機會一定帶你去見他。”
秦霜以為她說的不方便,是因為他們是新弟子,基本不允許下山,思央能下山,也是因為找了文醜醜蓋章允許,也正是因此,傳言都在說她是馬屁精,就喜歡拍文總管的馬屁,指不定暗地裡還給了不少賄賂。
思央聽到後就:“…………”
反正她也佛了,愛怎麼說就再怎麼說吧,也沒人敢惹到她跟前來,畢竟還有個秦霜隨身護衛。
秦霜對思央的這個承諾顯得很高興,重重點頭:“好,就這麼說定了。
*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注釋1]
這是江湖第一相士泥菩薩對雄霸的批命,所謂的金鱗就是雄霸,他本就非池中之物,但想要化龍則需要契機,那風雲便是。
隻不過,這隻是雄霸的半生批命。
後麵還有兩句是雄霸的後半生,可是,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泥菩薩作為一個相士,最是忌諱泄露太多天機,因此就會受到天罰,天人五缺就是這麼來的。
給了雄霸這半句,他也能因此脫身,從此躲躲藏藏,卻最後還是不得善終。
雄霸雖然從‘歸元血手’中,父親留下的字句中窺探到了長生之秘,也心向往之,可對於還沒有一統天下的他來說,最先應該得到這個天下,然後再是長生不滅。
所以他不惜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最終還是將泥菩薩給抓了回來。
得到了這兩句批命。
思央從文醜醜嘴裡得知,雄霸將泥菩薩帶回天下會,她也對這位江湖第一相士感到好奇,就讓他帶著想去看看。
雄霸對於自己的批命異常在乎,不允許任何人在場,文醜醜也被趕出來,正確的說是文醜醜已經訓練出來,有了自己該有的預判,自覺性相當好。
思央無所顧忌,風雲雖能讓雄霸一夕之間化龍,也能讓他龍困淺灘,隻是這後半句批命,泥菩薩是萬萬不敢說出來,否則,他就彆想離開天下會。
泥菩薩留下兩句對雄霸的批命,便要離開天下會,雄霸也不好阻攔,隻不過在他剛步下那數不清多少的台階,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孩子從前方走來。
這個孩子不過五六歲年紀,身上穿著天下會普通幫眾的衣服,但由於她長得玉雪精致,看起來就不是個普通孩子,泥菩薩目光和這孩子的清澈眸子對上那一刻,他頓住腳步,神色大變。
她……
思央和泥菩薩對視的那一眼,她就知道這個所謂的江湖第一相士,不簡單啊,的確有兩把刷子。
“你,你是……”泥菩薩望著似乎有話要說,可是又不知道如何的說。
文醜醜是在前麵領路的,突然看到泥菩薩,還想打招呼,可見他目光直直的盯在思央身上,一臉疑惑:“泥菩薩你怎麼出來了。”批命這麼快的嗎
“她怎麼了?”
雄霸得到了兩句批命,本是非常高興,可是他心中存疑,覺得隻兩句似乎並不夠,就還想找泥菩薩問個清楚,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泥菩薩見到他女兒後,神色大變,直覺告訴雄霸,其中一定有原因,他不動聲色地過來詢問,也在時刻防止泥菩薩逃走。
泥菩薩回過神來,深深地看了思央一眼,稍稍平複心中翻湧情緒,見到雄霸就知道自己今日是難以逃脫,悠悠一歎後,他正了正臉色,對雄霸道。
“雄幫主,泥菩薩也不能泄露太多天機,否則也是自身難保,眼下看來你也不會輕易放我離開天下會,那我便再送你兩句話。”說罷他又看了一眼思央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