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慈邊說邊將海報卷成筒狀,付完錢瀟灑地走了。
一周後,雲端列車殯葬服務中心正式營業。
店麵不大,除了在吉時點掛上招牌之外,向慈並沒有請什麼敲鑼打鼓的樂隊慶祝。
倒是好朋友張宛清特意請假了早早帶著鮮花過來。
“搞這麼冷清?”張宛清第一次來店裡,看著幾步路就能走到頭的店麵,她不合時宜地問了句:“向慈,你缺錢怎麼不跟我說?”
向慈正忙著給幫忙掛招牌的師傅遞上香煙,聽見說話聲才回身接過鮮花。
是束淡雅宜人的香檳白玫瑰混搭花束。
最中間插著一張賀卡,上麵寫著:就算世界一片汙濁,你永遠是我心裡最後一塊淨土。
娟秀有力,是張宛清的字跡。
“人人避諱都來不及,難不成還想讓我大張旗鼓宣傳不成?”向慈將賀卡重新放回去,笑著同站在身後作沉思狀的姑娘說道:“頭一回收到這麼好看的花,作為感謝中午想吃什麼我請。”
原本張宛清還在揣測向慈那句話的深層含義,一聽請客吃飯,爽朗的女孩當即表示要吃火鍋。
其實,上大學那會倆人也經常跑去吃火鍋。
通常都是向慈忙著往鍋裡下食材,張宛清埋頭苦吃還要不停地和她聊天。每每從火鍋店裡出來,張宛清都會捂著肚子,直呼嘴巴太累。
如今習慣仍舊沒變。
張宛清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職場上的爾虞我詐,最後幾乎到了要放下筷子比劃的地步,向慈聽得津津有味直呼“這些我還真沒遇到過。”
“你的專業加上你的工作履曆,恐怕沒人敢。”張宛清接過向慈夾過來的一塊鴨血張嘴就吃。
“好燙。”好不容易用溫水對付一口,張宛清忍不住吐槽,“你這職業不光沒人敢欺負你,還不能讓人說。”
向慈捂著嘴偷樂,“明明是你吃東西太急,非得扯些不相乾的事情。”
張宛清之所以說得這麼有理有據,完全是她先前就因為這事吃過虧。
大四實習那年,兩人忙著工作見麵機會不多,好不容易逮到周末,兩人才約了頓飯。
本是挺好的一件事情,卻因為張宛清加班推遲。
向慈足足等到她接近八點,這吃著吃著就了時間。
張宛清向來膽小,但有向慈在她頓時底氣十足,“你這整天都跟下麵的人接觸,他們肯定不會找你對不對?換而言之,我是你的朋友,連帶著我也安全,對吧?”
向慈笑著不吭聲。
張宛清以為這事就這麼簡單,誰知道她還是在一處漆黑路段摔了一跤,腿上蛻了一大塊皮。
那會張宛清就意識到,她這好朋友看似安全實則危險!
“封建迷信,你還當真呢。”
張宛清擺擺手一臉認真,“不當真不行。”
向慈無奈。
她所報考的海津理工學院是桐城最有名氣的一所本科院校,而該校所開設的殯葬學專業是目前最好的,隻不過專業冷門就業特殊,報考的學生不算太多。
當年她報考這所學校的時候就預料過,隻是沒想到居然會冷門到幾乎隻有區區幾十人,而她還是這幾十人裡為數不多沒有背景的女生。
“不過話說回來你真不打算做做宣傳嗎?”張宛清想到剛剛那間無人問津的店麵,不由得替她著急。
“等月底把我爸媽的墳遷過來,我打算拍些紀錄片。”向慈想到上周已經去墓地那邊交完尾款,頓時舒了一口氣,“慢慢來吧,創業這事急不來。”
“那月底我陪你一塊回去。”
“遷墳哪是什麼好玩的事呀,再說了我們那裡都是些大山,可不像桐城這裡山清水秀到處都是美景。”
“大山好啊,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大山呢。向慈,你就帶著我行嘛?”張宛清靈機一動,拿出往日愛撒嬌的語氣,楚楚可憐的模樣當即就讓向慈心軟點頭。<